目光所至,落木显然并没有比他们两人的处境好上多少。 他也一样地遭遇了噐息反射后的反噬,只不过,他身在空中,并没有像云小韵和封值这么快地直接栽倒到地。 被噐息反噬之后,落木的身子从空中像断线的风筝连飘带坠地落了下来。 虽然噐息反噬,但双翼受制于魁兽,妖兽的体能比起翼族和人类都要强悍许多,依旧能支撑双翼勉强而微弱地扇动,仅靠体能散发出的微弱扇动,多多少少减缓了身体下坠的速度。 这才是无法境‘萧三登’真正的实力吗? 一招,一招之下,不仅将三人的攻击器势全都化解为无形,而且还将三人的攻击噐息悉数反射了回来,直接对三人形成噐息反噬。 被反噬之后,三人噐息受制,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就眼下的状态看来,恐怕只有等死一途。 刹那,云小韵和封值心如死灰,眼里的光亮全无。 四人之中,唯一没有受到逆流影响的只有林千亩。 他的境界低于封值和云小韵,虽然引长弓在手,但一直没有寻到恰当时机,箭在弦上却一直引而不发。 也正因为并未出手,所以他的噐息未触及到萧三登’的穹形护罩,自然也没有被‘逆流’反射反噬。 落木坠落之后,他弓箭箭头上的黑炎失落木去支撑和控制,忽闪了几下,火苗渐渐变小...... 一排冷汗从林千亩的额头冒出来,无法控制地沿着两颊流了下来。 作为硕果仅存的他,此时感受到的压力是前所未有过的。 之前,有落木、封值和云小韵一直挡在他的前面,他是四人之中承压最小的那个。 可现在,他前面的三人防线骤然破防了! 破防之后,他就彻底暴露到了最前线。 这意味着,他将独自一人直面‘萧三登’的攻击。 落木、封值和云小韵三人四息,并且还融息了三人最强的器术,都无法抗衡,就凭四人之中最弱的他,又能怎样? 都结束了吗?还能战吗? 都已经是背水一战,如何能不战! 可是,又凭什么来战? 林千亩知道,虽然已经集合了自己全部剩余噐息于木仗长弓,但这样的一箭,根本无法威胁到‘萧三登’。 念头快速在林千亩脑海中闪过,他想得越多,越是觉得自己无力以对。 他抬头望向‘萧三登’,手心冒出的汗水澿湿了箭羽,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手指中长弓和弓箭全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空中的‘萧三登’却看都没有看上林千亩一眼。因为,对他而言,林千亩是最小的那只蚂蚁,小到可以不屑看见。 他的目光扫过云小韵和封值,最后落在摇摇晃晃中下坠的落木身上。 “能将我逼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你们骄傲了。”‘萧三登’道:“但,也就如此了,这次,我不准备给你们任何人生路,也不会给你们任何一人生路!” 他这话是说给四人听的,但最后一句是说给落木听的。 他这是刻意向落木宣告,他不仅不会给封值、云小韵和林千亩生路,也一样不准备,也不会给落木生路。 从翼族的角度看,落木在他手里会有两条命,第一条是身为人类的命,第二条是身为翼族的命。 落木的第一条命,一定是要抹杀的,这点在落木表露出顽抗到底的决心之后,他就再没有犹豫过。不管是生前还死后,转化本身就是对人命的抹杀。至于第二条命,他犹豫,动摇过。 现在,在落木表现超乎寻常的御息师融息控息能力后,他一度摇摆股过的决心也就尘埃落定了。对落木,他不准备给,也不会给他留下第二条命,所以,落木和其他三人一样,不再会有任何生路! 人命不会有,翼族的命也不再会有! 其他三人或许并没有听出‘萧三登’的话外之音,但落木一定是听懂了。 ‘萧三登’已经真正发狠了,狠到要将他也要一起斩尽杀绝! 三人三术的融合,在击溃噐息的拳头那一刻,让‘萧三登’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当然,那种程度的威胁还完全在他自以为的可控范围之内,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无形中对他的精神层面隐隐造成了一些无形的压力。 这种无形的压力下,‘萧三登’将自己自大的狂妄收敛了起来,他不再刻意压制自己的强大,也不再吝啬噐息,‘逆流’而上,一击击落三人。 这一招之下,他要击落的不仅仅是落木三人的身躯,同样也要将四人刚刚望见的希望之光覆灭了下去。 封值、云小韵和林千亩眼中的希望之光,‘逆流’之下,全都被覆灭了下去。 唯有落木脸色苍白,但眼里却依旧有光。 摇摇晃晃地下坠中,他迅速内视斩铁,他的目光首先落到斩铁内部火焰噐息的凹坑之中,火息被猛地抽光之后,凹坑之中的火息就好像泉水,一下被抽干见底。 只不过,虽然火息见底,却并没有完全消失,最深底下,黑色的噐息宛若泉水,还在不急不缓地咕咕往外冒出来。 新冒出来火息,流出到坑底,重新开始一点点填充凹坑。 只是,可惜,火息种眼冒息的速度并不快,这些新冒出的火息,勉强在坑底积了一些,这少许的噐息,连种眼的坑底都无法完全覆盖。 毕竟时间太短了,刚才又一下用息太狠,息坑没有足够的时间修生养息。 接着,落木转眼望向山风峡谷,那里面的风也是微弱,但居然还是有风,这个发现让他暗自兴奋了起来。 难道,这峡谷之风也是有种息的吗?如是,这斩铁的器藏之中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宝藏! 落木心头念头一亮,往向其余一片茫茫之地,他正要俯首细看,突然听见外面出来零碎的马蹄声。 这声音,似曾相识,听着好像是自己卖给了明老板的那匹白马。 落木眼光一亮,苍白的脸上,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