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走到陈寡妇尸体旁,蹲下拖起她的脚,道: “第一,刚才诸位捕快检查过的陈寡妇上吊用的板凳,确实高度适合,可是你们看,陈寡妇鞋上有大量的泥尘,可是这板凳上却是纤尘不染,试问若陈寡妇踩着它上吊,它怎么会如此干净?” 苏落又走到尸体头部,拉住陈寡妇脖颈处的绳套。 然后他道:“至于这第二嘛,其实更简单,你们看,这绳套,虽然套在陈寡妇脖子上,可是……” 苏落试着将绳套从陈寡妇脖子处拉出来,可是始终无法穿过脑袋。 那绳套太小了。 这时不用苏落说,别人也明白了,这绳套无法穿出陈寡妇的脑袋,自然,她当初就套不进去,这种情况下,陈寡妇如何上吊自尽? 徐温的脸色已经变了,苏落却还未停下来,他走到徐温之前发现陈寡妇尸体时,痛哭流涕拉着的那只手,苏落废了许多力气,才从陈寡妇紧攥着的手中取出一样东西。 是一张纸,一张借条。 徐温写给陈寡妇的借条。 苏落道:“你刚才一直拉着陈寡妇的手,我就猜这里面有猫腻,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面对确凿的证据,徐温没有激烈地去狡辩,只是在被捕快带走的时候,冲苏落露出一抹冷笑,叶天见状道:“怎么,还想着报仇啊?告诉你,没机会了,杀人是死罪,你死定了。” 徐温被抓走后,叶天叹道:“我看他脑子有病,这么热闹的时候,竟然杀人,这不是找死嘛。” 苏落是一个普通人,破解这一案件,靠的是他数十年的经验,可是在旁人眼中,在片刻间就将这一案件破解的苏落,则一点都不普通了。 为了不被别人像怪物一样围观,苏落和叶天准备赶紧离开这里,可是身后却有人叫住了他们。 “苏落,苏神捕,您等等我,在下牧绅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喊话的是那名绰号叫黑炭的捕快。 这名叫做牧绅的捕快,请苏落帮的忙是查一个杀人案,由于姑苏城的捕头因病去世,而新补的捕头还未到任,再加上此次的死者身份又极其非凡,所以牧绅才忙不迭请苏落帮忙。 此次的死者身份确实不简单,死的是寒山寺的方丈云忽大师。 云忽方丈在姑苏城赫赫有名,是一名慈悲的老者,在寒山寺所在的姑苏城身份极高,便连姑苏城城主都礼让三分。 过几天赐福节就要举行,云忽方丈马上就要担当大任,不曾想竟然死了,云忽自杀想必是绝不可能的,他位高权重,又受许多人爱戴,没有理由自杀。 云忽大师肯定是被别人杀害的。 凶手会是谁? 现在姑苏城中的所有人都在猜。 云忽方丈的尸体是一个叫胡三的人发现的,他说是来钓鱼,结果没想到却钓上来一具尸体。 “苏神捕,您可不知道啊,我钓到尸体的时候可是吓坏了,不过现在知道了死的是我最尊敬的云忽大师,我又觉得很伤心,您可一定要抓住凶手,为云忽大师报仇啊!” 在牧绅向胡三介绍了苏落,以及他刚刚片刻间将一件案子破解的事,胡三也称呼苏落为神捕了。 苏落在对尸体进行一番检查后,道:“云忽方丈确实是被别人害死的。” 一旁的叶天讶然道:“老爷,尸体我也检查了,云忽方丈是死于溺死,我想云忽方丈的功夫一定很高,自己不小心溺死确实不大可能,但您也不能单凭这点就说他是被谋害的啊。” 苏落还未说话,牧绅却已是大嚷道:“不可能,云忽大师不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淹死的。” 叶天争辩道:“怎么不可能?” 牧绅道:“你竟然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你可知云忽大师的武功有多高?” 叶天道:“武功高强又怎样,人难免会发生意外。” 为了避免叶天和牧绅吵个不停,苏落只好解释道:“叶天,你跟着我的这一段时间,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但一个人懂得东西越多,越要提心自己,切莫粗心大意。” “云忽大师是溺死不错,这一点确实无法证明云忽大师是死于他杀,可是在他的指甲缝里,有一些皮肉碎屑,我检查了云忽大师的尸体,不是他的,那么,就只能是凶手的了。” 叶天先是一怔,上前检视一番后,一张脸垂了下来,但很快惊声道:“凶手在杀死云忽大师的同时,居然只是被划破了一些皮肉,那凶手的武功该有多高啊!” 苏落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是武功高手,你刚才不是说过,人都难免会发生意外嘛。” 苏落在检查云忽大师尸体的时候,发现在他的内层衣衫中,有些许水草,他不认识。 于是冲牧绅问道:“这个是?” 静候在旁的牧绅回答道:“这是麻衣草,属于水草的一种,之前这里很常见,但近些年发现它对河流危害极大,城主大人派人想办法把这种水草清除了,现在姑苏城包含的所有水域中,麻衣草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