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那儿,坐着三个人。 苏栾盘腿坐在中间,一身居家黑裙,肩膀披了件薄衫,手里还捏着一片果干,眼神却落在了对面的投影幕布上。 她的旁侧,苏照和温巷穿得也随便,姿势半正不正地靠在沙发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直播。 面前的茶几上,水果,零食,瓜子,果干,饮料,样样不少。 这三个人都没穿鞋,完全居家休闲状态,一整个自得至极。 投影幕布立于白漆墙壁前,面向全世界的颁奖礼直播仍在继续,在线观看的人数已过亿。 “那人是谁?”温巷瓜子停在嘴边,不免问了句。 他指的是刚刚在直播里只露了一道身影的人。 主持人对那人的介绍他当然也听见了,但他好奇的是名字。 苏照喝了口饮料:“不知道。” “苏栾?”温巷瞟过去一眼,“你知不知道?” 苏栾咬了一口果干,目光微虑,然后又吞声缓缓摇头。 不知道。 “但是这个人,”苏栾想了想,“感觉在哪儿见过。” 不确定。 苏照看过来:“真的假的?” 苏栾又摇头。 就一个一分钟不到连长相都看不清的人影,还是在直播上出现的,谁知道那么多? 温巷扔开瓜子壳:“这么重量级的嘉宾,他来干什么?” 就因为这是世界性的颁奖礼?还是因为他是创办者? 来就来了,面也不露一个。 刚刚那主持人没把人的名字报出来,也没把人请上台发言,纯粹就是介绍了一下。 没了。 于是乎,他想都没想地胡编了句:“为了装把大的?” 闻言,苏照转过头来,假模假样地赞同:“你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 “全球商贸名报常驻人也不多,”苏栾随便继续道,“真想知道就去查呗。” 说起查…… 温巷眯眼一笑,“这你可不擅长嘛。” 他满脸都是,你去查你去查。 苏栾无语白了他一眼:“付钱,没钱不干。” 自从苏照和温巷知道苏栾的黑客技术有多牛逼之后,不时就想忽悠她干活,还分毛不拔,抠搜极了。 苏栾当然也不是任他们忽悠就能忽悠的,但她已经无语至极。 “苏少,”温巷杵苏照,“钱。” “没钱。”苏照眼神一斜,“自己去偷。” “偷你的?” 苏照一笑:“偷阿栾的,然后再付给她。” “好主意啊。”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特别起劲。 苏栾:“……” 这俩二逼有病。 直播还在继续,已经开始颁奖了,掌声轰如鼎沸,一阵又一阵的。 但是苏栾三个人看得不是很有兴致,就任它放着。 温巷从沙发上坐起来,倾身从茶几上捞起一副牌往回坐,然后拆开 “染姐和盛爷又不去典礼,没什么好看的。”温巷拿出牌,“走起。” 结果就是,直播不看了,牌支棱起来了。 三个人下了沙发,又围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 “顺子。”苏栾丢牌。 “过。” “过。” “飞机。” “接。” “过。” “……” 一句接一句的,这仨人不修边幅,极像在家闲着混吃喝的败家子。 不久后,打牌变成了打游戏。 但是这游戏一打,痛苦的只有一个人——苏照,被虐得非常惨。 温巷一边救他一边吐槽:“不是,苏少,你这技术怎么还是这么拉?” “你打架那么厉害,玩个游戏竟然还没小孩玩得好?” “老命一丢,苏照全局最惨。” 温巷跟蚊子似的嗡嗡嗡,苏照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别逼我揍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温巷没躲开,疼得龇牙。 踹他一脚,苏照心情就好了。 俩人斗嘴,苏栾看戏,笑得不行。 颁奖礼持续了三个小时才接近尾声。 商染没有出现,是这场颁奖礼所有人最意料之外的事情。 事先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主持人颁金奖的时候念了好几次商染的比赛序号,可一直没人上台。 现场一度脱离原先的秩序,连组委会和主持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过亿人的直播弹幕上一直平息不下来,甚至挡住了整个直播屏幕。 最后是丁慕逸和邹栎代领的奖杯,还临场发挥了一段感谢词。 也就是他二人上台代领金奖的时候,前排屏风遮挡的那个男人缓缓起身,然后徐着步子从侧边暗处离开。 连镜头都没有捕捉到。 从星光礼堂出来,已经六点了,但天仍旧亮。 颁奖礼的直播一直到六点半才关闭,但现场的人却是到了七点才陆续离席的。 结束的第一时间,裴元正和年晁邹栎一行人被媒体记者拦下,自称采访作为商染的母校有何感想。 但名义上是这样,实则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想知道商染为什么没出席颁奖礼。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配合,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耍大牌,在镜头面前就那么潦草糊弄过去了,丝毫不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