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胡话。”周年抿嘴,“你们绝对不知道,我叫了一年多的时小姐,她其实不姓时。” “什么意思?”周影好像意识到了哪儿不对。 “时小姐不姓时?”明开反问。 周年收回手,少见地灿笑一声:“时小姐亲口说的,她姓商。” “商!?” “是的。”周年点头。 “姓商的人那么多,你怎么怀疑的?”明开还是有些纳闷:“万一时小姐的时染这个名字完全是假的,那你不还是只知道时小姐其实是姓商?” “我觉得我的直觉很准。”周年完全没考虑过明开的说法。 在知道商染姓商的时候,他自动代入了“商染”这个名字。 周影挠了挠额头,猜测道:“有没有可能她叫商时染?” “……” 周年面无表情地转向周影,本来胸有成竹的肯定在这一瞬摇摇欲坠。 好像确实有这么个……可能。 周影拍手又摊手,一副“真相大白了”的样子:“看吧,是有这么个可能吧?” “你好聪明啊我的天。”明开一边鼓掌一边捏声捏气。 “你滚!”周影鸡皮疙瘩掉一地,拿起枕头就往明开那儿丢。 明开见状一侧身,嘴巴一撮一撮的,一脸“你打啊你打啊”的死样子。 周影眼神一白,骂了句大大的脏话,别过头不屑于多理他。 这俩人打闹,周年没参与,一个人坐在沙发一角,思绪一度沉浸在商染到底叫什么名字上。 “别想了。”周影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时小姐是谁,她都是咱的时小姐,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再说了,小小姐离家多久了,你以为你想遇见就能遇见?”周影嬉笑着打趣。 周年肩膀往后一动,周影的手臂落空,引得他撇嘴:“搭搭都不行了呗?” “你太重了。”周年张口就道。 “……一只手臂能有多重?”周影无语。 周年扫他一眼:“反正重。” 说完,他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刚刚周影搭过的地方:“我找机会问时小姐去。” “劝你别问。”明开靠着提醒道。 “为什么?” “时小姐真要是小小姐怎么办?”明开想了想,摇头咦道,“你竟然敢问小小姐问题了,你敢问盛爷吗?” “……时小姐没有那么凶。” “但小小姐有。” “……” 明开说完,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周年旁边,胳膊肘一搭又搭上了周年的肩膀:“小小姐和咱们家盛爷名声齐振,而且他们家和我们家是敌对的。” “时小姐就算是隐藏了真实姓名,那她也不会是商家的小小姐,懂?” “你好聪明啊我的天~” 周影在身后夹着声音鼓掌,一脸崇拜地看着明开。 明开刚刚正经的模样瞬间崩开,他低着头磨了磨后槽牙,酝酿好之后转身,二话不说冲向周影:“你找打是吧?” 见他冲过来,周影反应迅速地闪躲:“你先开始的!” 两人又打起来了。 周年漠不关心地头也不转,默默地思索着刚刚明开说的话,然后往外面走。 没有离开景门,他去了自己在景门的住处。 夜色早早地来,京城的天早已暗下。 十一点半。 拂居,三楼客厅。 盛景呈身着一身黑的家居休闲服,侧倚在阳台杆旁边,顶上的灯没有开。 他半懒的头发耷拉着,只手握着手机在打电话,另一只手臂微屈搭在栏杆上,冷白色又骨骼分明的手指间夹了支烟。 暗色下,猩红微亮,烟雾微缭绕。 苏照的声音穿过电话筒传过来:“景哥,费可还没有回乱洲,他没去找你?” “没有。”盛景呈眼眸低敛,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 “阿染决赛明天吧?”苏照又问。 盛景呈头微垂,懒声道:“嗯。” “那她洲赛什么时候?” “明年二月份。” 盛景呈背靠着栏杆,单臂搭着,嘴里咬着烟。 话落,他不经意抬了抬眼,视线忽地一顿。 商染穿着一身浅色睡衣半靠在客厅的门边,黑长发落在两个肩头上,神色闲适地望着阳台那边嘴里叼着根烟的盛景呈。 她的神情微挑,直起身子不徐不疾地往里面走。 见她进来,盛景呈拿走嘴里的烟:“挂了。” 他一手掐断电话,捏着烟的那只手随意把烟灰缸拖近了些,然后轻按灭了烟,顺手也按下了阳台的玻璃幕墙的开关。 玻璃幕墙朝两边打开,冷空气直往里灌,吹得他的头发和衣角扬了起来。 但他也没立马进去,没骨头似的倚在那儿等风吹散他周身的烟味,视线跟着客厅里的商染走。 她没有在沙发那边坐下,反是来了阳台边,就那么站在盛景呈的对面。 凉风往里呼,商染的头发往后拂了拂,衣领被吹得微动。 盛景呈往窗口中间移过去了点儿,挡住了大半个风口,然后朝她抬下巴:“风大,进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