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的还算不错,你叫菖蒲对吧。” 那儒生在来到位于城墙角的营地之后随即检查了几个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的病人,略微夸赞之后他就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房间内为病人进行调理的菖蒲。 也不等他回答,这位朝廷的特使直接摆了摆手,示意随行的那人可以开始工作了。 “有人嘱托我给你提一个牌匾,但是现在看来意义不大,之后我给你题一副字吧。” 那跟随在儒生身后之人出了房间,随后将手中的宝塔再次托起,就见那无形的吸引力再次出现,还未手术的众人立刻开始痛苦的挣扎起来,随即一个个蝇虫就被直接催熟,然后被尽数吸纳入了白玉塔之中。 托着白玉塔的男人将这宝塔往上一抛,就见整个城镇的天空中,土壤里的蝇虫皆被其吸纳炼化。 处理完了城内的蝇虫,白塔扩大化产生的虚影随即飞出城墙,沿着下方民众的头顶依次掠过,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惨叫和哀嚎,成熟与未成熟的蝇虫皆没入其中。 终于那白玉塔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只是原本洁白无瑕的塔身此刻却在第一二层里面多了一条条黑色的细线,白玉塔内白光涌动,正在竭力炼化消解此物。 两名特使来的快,去的也快,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就骑上骏马离开了柏溪镇,这次虽然是打开城门送两人出城,但是再也没有人敢于阻拦这二人了。 菖蒲也再次忙碌了起来,那些被强行催熟体内蝇虫的病人有三成直接死亡,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苟延残喘了下来。 蝇虫大都是自其体内打穿了一条通道随后飞出体外,病情较轻之人只需要进行止血就可以痊愈,只是那些受伤严重之人则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菖蒲不得不给病人分了几级,教导受伤不重的病人如何自己处理伤口,随后让他们配合屠夫等人帮助处理其它的病人,他自己则是对那些已经整个内脏都几乎要被蛀穿的病人全力施救。 第三日早,两日未睡的菖蒲处理完了手上最后的一个病人。 “您应该告诉我会如此,那样至少也有些准备。”当县令再次来到的时候,菖蒲还是忍不住向对方抱怨道。 他之前一直在试图先处理那些病情发展较为初期的病人,一方面是应县令先救青壮年的要求,一方面因为这些病人处理起来速度最快,而且菖蒲希望可以以此积累一定的经验之后再对较为困难的病患下手。 只是此刻这些轻症患者大都活了下来,即使是那些他并未处理的也只是肚子上少了块肉罢了,相比较于需要开膛破肚导致的损伤,这样的损伤菖蒲半个时辰就可以处理七八个。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罢了,何德何能知道上面要准备做些什么。 只不过若是那位大人要给你题一副字,那个官位对你而言就有些鸡肋了,你若是想要换成别的,可以在这几日来找我。” 菖蒲摸了摸那床上病人肚子上的伤口,这是他最开始的几个病人,缝的歪歪扭扭的,后面的那些就要工整不少了。 那个讲述如何治疗蝇虫的册子上详细讲述了一系列剖腹取物的手法,菖蒲很确定这应该是一个系统的知识,册子中的只是摘录了一些需要用到的知识和技巧。 这利用鱼肠线进行皮肤缝合的技巧就在里面。 菖蒲将病人的衣服重新盖上以免其着凉,随后看了一眼这位县令,他怎么感觉这人是想要赖账,原本以为他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是个鸡贼的家伙。 似乎是察觉到了菖蒲的视线,县令引着菖蒲离开了房间,随后开口解释道。 “那位大人是太学驻扎梁城的学正,是正儿八经的从五品,和我的顶头上司,初云州的刺史大人是一个级别的。 他给你题了字,有没有那个官身就无所谓了,而且官身只有一代,那字可是可以一直传下去的,不如换点别的。” 县令可是听得清楚,那位学正的原话是我受人嘱托,关于菖蒲和廖白的一二事他也是略知一二的,只是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这位小大夫。 他曾听闻,廖白的哥哥,那位麒麟儿曾经拜入了一位大学士的门下,那位大学士虽然本人并未在太学内担任任何官职,但是桃李满天下,有不少弟子都在各地的州学任职。 这位也许是那位廖云沏的那位师兄弟,他现在也起了结交菖蒲一二的心思,故而特意提醒。 菖蒲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虽然蝇虫的危险结束了,只是外面的大疫依然还在持续,不过拿到了粮食补给的县令终于安下了心。 随着城内甲士以粮食为报酬开始在城外招募劳力进行道路的平整和外围河坝的加固工作,围绕在柏溪镇外难民的数量终于开始缓慢降低。 随后城内的官吏开始骑马自官道上离开,巡查整个柏溪镇以及所属其农村的受损情况。 只是,疫情依然未过去。 开始开始有些烟火气的街道之上,一少年用力拉着肩膀上的绳子,向前一步步艰难的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