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捕快听了菖蒲的话,摸着自己腰间挂着的那口大刀随着少年一起去了百草堂的外面。 他还真是奇了怪了,居然还有人敢在柏溪镇他管的地方闹事,真是不知死活。 “小大夫就先在后面看着,让我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玩意。” 捕快绕过街口,立刻就看见了围在百草堂外面一圈的人群,看热闹向来是大家共同的乐趣,尤其是这热闹看起来非常热闹的时候。 捕快用刀鞘将挡着他的人群拨拉开,那些在外面被拨拉开的人大都满脸忿忿的转过头,只是在看见捕快那撇过来的眼睛时却立刻打了个寒颤,随即利落的让开到一边去。 很快赵捕快就来到了人群的最中间,他费了些力气将最里面的一群人给拨拉开,同时嘴里面的脏话也已经就位。 按照他的经验,遇到这种闹事的人就要当头痛骂一顿,等到将那些人的气势给骂散掉了,才好平息事端,决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好说话的,否则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找上来。 只是在拨开最后的人群后,捕快之前挂在脸上的桀骜不驯与不耐烦则是瞬间被他给缩了回来。 “诶呦,这不是刘家的几位爷吗,几位爷这是什么时候回来了,小子都不知道。” 正在踹门的男子听见旁边的声音转过了头,他看着那穿着捕快服的男子哼了一声,不过依然停止了继续踹门的举动。 “爷,您和徐掌柜的都是体面人,犯不着……” “哼,要不是我家奴在离开前散了,现在我就会带着一群人过来把他的房子都给他拆了。” 中年男子顺了顺衣服,下了百草堂前的台阶来到了那捕快的面前,这是这捕快那挺直了腰板之后的个子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头还有余,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依稀间记得,对方之前在自己面前都是要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哦对了,当时他应该是躬着身体的。 要不是老爷子和家眷此刻还在初云州外面,财产以及家奴也都没有跟着回来,只有他和几个同族的青年准备回来先站稳脚跟再谋划将家族迁过来的事宜,他也不至于亲自登门叫骂。 按道理他们可是地头蛇,想要弄一介白丁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还是怪那县令,走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没问题,现在倒好了,仗倒是打完了,但是他们却回不来了,那县令也不知道是发动了什么关系,居然将他们的通关文牒都给压了下去。 现在家里面只有他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在身上,这才能先行带着点人回来探探路。 只是他原本以为回来之后就可以立刻接管家里面的生意,到时候再在这边发动关系,向上熟络熟络那几位大人,家里面的人就可以回来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回来就发现家里面的生意已经被清理了不少,先是税款清扫,那县令在他们离开的时间里对他们铺子的管事进行了突击检查。 好些铺子的管事没有扛住,将两本账全都给撂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影田的事情,这些东西的税款层层累加,简直是要人命。 之前县令没有证据,这些东西即使他们知道也奈何不了自己这些地头蛇,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地里面的东西都给刨了出来。 现在他家里面的东西眼看着就要充公,唐唐刘家这一代的话事人,居然在自己的地盘地盘柏溪镇里面被外来的麻雀给啄了眼睛。 也都怪那些留下来的老东西不给力,宗族才离开多久,就被人给钻了空子,现在怕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被府衙赶到路上来的时候中年人就在思考,终于在看见那百草堂的牌子之后他突然福至心灵一般的将一切都给联系了起来。 他们刘家被突袭的铺子最开始都是与药材有关的,也是这些药材铺子被对方揪住了,这才后面带出来了一系列的产业。 再结合那与他们刘家被抓产业中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但是就是在风暴之中安然无事的百草堂,一切的真相已经尽数明了。 刘家的话事人现在唯一恨的就是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一件趁手的工具掀了这百草堂的破门,也没有雇几个地痞无赖翻墙进去将徐牧那贼人给拉出来。 现在被这些向来不被他正眼看的贱民给团团围住,刘家的话事人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架在了火上面烤。 他若是今天就这样离开了,刘家的面子怕就是真的要落在地上给让人踩碎了,到时候原本依靠大家族的信誉拆东墙补西墙勉强维持的余下生意怕也要全部抵押成债务。 “呵,这不是赵大人吗,你跟着你们县太爷真的是好生的威风。” 捕快眼中晦暗了片刻,随后微微前进半步,当看着那刘家话事人眼皮子跳了跳但是即不敢露怯后退,又害怕自己突然暴起伤人的模样就让他感觉一股源自内心的畅快感。 “瞧您说的,我们这些跑街道的也就是多了层官皮,比不得您的金枝玉叶,我们啊都是有奶便是娘,这不是您现在没奶了吗。” 周围围着的百姓听见捕快这诙谐的话语顿时笑了起来,刘家的话事人听着周围人对他的嘲笑,牙齿都要咬碎了,他将手握住了腰间的刀,但是立刻就被那捕快上前来一步握住了手掌。 “你,你想干什么。” 刘家的话事人内心一颤,这捕快生的高大,再加上从小吃肉锻炼,自然要比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要健壮的多,对方这侵略性的动作让他的汗毛都快要冒出来了。 “刘爷,街面上最好不要动刀子,要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你们都是体面人,这样您去酒楼点一桌,我去请徐掌柜可好。” 捕快头子的眼睛遥遥的瞥了一眼在那街道尽头鹤立鸡群的四层楼阁。 “好,我今天就卖县太爷这个面子,下午我等他,他要是不来,我就找人砸了他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