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 跟在徐牧身边的苁蓉以及那正缠着自己父亲在说着什么的荆芥也看见了这位青衣少年,少年现在越是光鲜照人 就让他们越感到不甘和恐惧。 “我叫刘子安记住了,我只说这一次。” 苏子迈步到了两人身边,苁蓉随着徐牧去了那梁城黑了一整圈,此刻站在苏子面前就好像一个佃农家的小孩遇上了地主家的小少爷。 他低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表示自己不想要起冲突,而荆芥则是比现在的苏子还要低一个头,更是被对方的气势完全压制着。 两人走后,苏子去了后院将这身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随后来到了前院,他接过菖蒲手中的那个青菜馅的包子咬了一口,随着青衣褪去,原本那略显锐利的气息也随即被隐没了起来。 少年咬着包子,当正好有一人进来问诊的时候则是自告奋勇的站在前台完成了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在百草堂的坐诊。 他将对方的诊金收入怀中,随后来到吃完了包子的菖蒲身边捏了捏他的脸蛋。 “徐牧是个好面子的人,但是他的执念太重,大师兄优柔寡断,你若是它日发现不对记得要跑,我就先行一步了。” 苏子最后嘱咐完,撩开衣摆跨出了百草堂的大门。 苏子前脚离开,后脚回到温老住处的菖蒲就发现师傅已经离开了,院子里面只有一个蹲在地上逗虫子玩的小厮在。 对方在见到他后就做了一揖,随后讲温老已经被刘家请过去了,温老委托刘家来找他的管事差了自己在这里等待,当菖蒲回来就让他自己先回家,这些天都不用来了。 刘老太似乎是依然对百草堂存有忌惮,即使苏子的仇人也有一个百草堂,但是她却是不敢请还在镇里的徐牧来给自己诊断了。 温老忙活了三天,那镇子上一条小道消息也就不经自走,说是刘家的老太太被他的大孙子恳求着去见见母亲的墓,结果染了风寒。 那秀才郎却也是个薄情的人,为了自己的前途丢下病重的老奶直奔梁城而去。 在幕后推波助澜的刘三爷和刘五爷最终在刘老太无法处理家族事物的时刻将刘家的权柄再次瓜分完毕,不过倒不知是这刘老太命不该绝,还是温老的手艺确是了得。 刘老太在发热了四天之后体温开始平缓下来,最终甚至可以下床走路,只是被刘家自认为是本家的人夺去了全部的财产,再加上摊上了这么一个软弱儿子,刘老太在醒来后得知了这么个情况之后就再次晕倒过去。 建安四年夏,菖蒲在和二爷、梵影讨论了一遍后,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梁城,一来这一来一回路途漫长恐生变故,二来他还是百草堂的伙计。 随着苏子的离开,百草堂现在能干活的也就只剩下了黄柏与菖蒲,这个时候若是黄柏有病人需要出诊,那么必然是要留一个人在店里的。 徐夫人到是想要让荆芥独当一面,只是玩玩学学了这么久,自从父亲离开后就开始糊弄黄柏和母亲的荆芥倒地还有多少真才实学估计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知道徐牧在问了其几个问题之后,就将男孩拖入了后面的院子里,连带着之前的揍一起兑现了,之后一段时间荆芥又是时常缺席。 现在的菖蒲若是请长假离开,必然是不会被容许的,两人一鸟一商量,干脆不从军官下手,从其身边的亲卫上做文章,反正需要的就是到时候举报那身上附着虫子的蔲家才女时可以有个渠道就好。 二爷张罗了点本地的特产,装了一罐泥土,随后托那从祝家村来镇子上兜售兽皮山货的猎户回去找那几个家里面出了兵的人家要了家书。 祝家村虽然偏僻,但是村长作为一个当年的基层军官还是认得些字的,写份歪歪扭扭的家书到也还在其的能力范围之内。 随后二爷就发动了他这些年在柏溪镇积累下来的人脉。 他请那个之前由菖蒲救助孩子的父亲,那个在大户人家家里面做管家的男人捎带着这份来自家乡的礼物,在其去梁城的时候将这东西也一起带过去。 建业四年的秋天来的格外的早,当那管家接过了二爷递过来的旱烟后,便摆了摆手示意二爷放宽心,他会尽力的。 二爷只是砸吧了一口旱烟,这几个祝家村的孩子还能不能联系上还是个未知数。 二爷之前也接到过几名祝家村出去娃子的来信,里面讲到那武官是准备带着他们去边疆建功立业的,只希望他们还没有走。 二爷看着坐在马车边,甩着马鞭在空中划出一声声响的管家,最终拉着菖蒲的手颤颤巍巍的回了小院。 二爷是真的感觉自己已经老了,院子里面那颗桃树在菖蒲和二爷的精心养护下今年终于起了果子,只是梵音叼了一颗,就被酸的龇牙咧嘴的。 转眼间就又到了入冬的时候,今年的冬天不像是去年那样热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冬天就要在那股寒气中过去时,敲锣打鼓的声音伴随着一条喜庆的布龙灯笼被舞着进入了柏溪镇里。 挨家挨户的听见这好似土匪进村一般的声响都忍不住扒开门缝窗缝的向外张望,只看见一戴群穿着喜气洋洋的汉子舞动着一条红色的长龙进入了小镇之中。 最后在小镇的酒楼之前停了下来,厚朴今年就像是上一年一样的到来,只是时间相比较于上一年要晚了不少,但是那阵仗却是夸张了许多倍。 就连高高在上的知县老爷都被惊动,虽然厚朴为商乃是士农工商中最为低等的存在,但是既然可以积累如此厚的财富,自然少不了后台。 县令也看着这只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大肥鸡眼馋,便派了自己子侄一辈里素有放荡之名的一人加入了狂欢,试图探一探这来人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