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在师傅走之后就突然开始了积德行善,百草堂内许多老病人的药钱都被其给抹了零头,一些困难户甚至于被其当着面点了那白条。 即使在之前徐牧也没有准备收上来,但是这种撒钱讨彩头的事情终会还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称赞,唯一的变数就是黄柏被徐夫人配合着厚朴将手中最后的那些药材商都给交了出去。 在这一声声的赞美之中,徐夫人每次都是带着微笑从堂子后面出来,然后带着同样一脸慈悲像的厚朴一起免掉一两个病人的药钱,再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之中将人给送出门去。 不少外面的病人听闻这里百草堂的善举,也都汇聚了过来,包括许多身上有隐疾但是之前一直硬撑着的老农们,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们虽然大都嘴上称呼着那个徐夫人是菩萨心肠,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情终归是不长久的。 得益于百草堂接客量的增加,黄柏开出去了更多的药材,而祝子木原本晒太阳的时间也全部被占据在了内院里面处理药材。 时间继续前进,在七月份的时候徐掌柜还未来,倒是周围其它的同行实在是受不住徐夫人拿自己的嫁妆来博取好名声的做法了。 三名素有名望的郎中约在一起来到了柏溪镇,作为本地隐居之人,祝子木的新师父也如约被对方登门拜访。 这日祝子木刚好在二师傅的小院之中高声背诵着药材,二爷的体系是极度偏科的针灸和正骨按摩手法,来到柏溪镇的第三个年头,祝子木已经堪堪可以独立完成部分按摩了。 当年随着那个去往祝家村武官出来的汉子现在已经被尽数纳入了对方的麾下,那位武官就是从柏溪镇出去的。 听到二爷那里按摩正骨的大牛哥几人说,对方是被下放到基层锻炼,等到三年时间一满,也就是建安三年时也就会被武阁召回梁城去。 而大牛这些人就是这位武官给自己训练的亲兵,祝家村成分干净,大牛六郎这些农家汉子也憨厚老实,而且家人都在祝家村跑不掉,简直就是最标准的良家子。 那位武官可是一点都不吝啬,大牛几人每天都有充足的肉类供应,米饭也是新米,最重要的是,每年的俸禄都是按照正式捕快的等级给的。 大牛几人每当在二爷面前提到那位武官的时候,表现的是又敬又畏,敬他给他们提供了如此优渥的条件,畏他那严格的训练。 白日的敲门声打断了男孩高声的背诵,祝子木转头看向正在熬煮着一只小陶壶的师傅,他新拜的这位师傅擅长炙蜜法。 也就是利用蜂蜜来处理药材,这种极其考验手法和经验的方法可以让药材的刺激性降低,同时也可以提升药材的口感。 反正祝子木这几个月见到的这位老人的病人都是原先百草堂客人中的那些孩童,有裹着蜜的零嘴吃,没有人喜欢吃苦涩的中药。 老人在看了三个病人开了三份足以吃五六个月的药之后,就不再看病了,似乎是准备留着最后的两个名额等待必要的时候再出手。 祝子木处理药材的得心应手十分得老人的欢心,现在男孩正在背诵的就是老人一脉传下来的炙蜜法口诀。 “去开门吧。” 老人看着小陶壶之中那上好的野蜂蜜开始冒起了泡泡,将手中的药材逐个放入其中。 当祝子木将那吱呀作响的房门打开时,外面的人便双手送上了一份拜帖。 “温老,不是我们咄咄逼人,实在是那个娘们欺人太甚,这般放血的方法,我们不好受,她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三人依次落座,看着这狭小的院落,其中一人忍不住唏嘘了一番,而在温老的对面,那位三人中为首的郎中抱拳向着老者恭敬地敬了一礼,随即开始大吐苦水。 “我败了,一个丧家之犬而已,都是仰仗他的鼻息做点小生意的,哪还有脸面去做这个中间人,你们还是去寻其他人吧。” 温老摆了摆手,将面前正在熬煮的药罐交给了祝子木,男孩从容的接过了老人手中的搅拌棒,随后开始一边缓慢的放入药材,一边控制下方的火候熬煮。 “先生……” 后面得了座位刚刚坐下的一个郎中听闻温老不愿意做这个中间人,立刻从小凳子上站起了身,小凳子也顺势倒在了地上,溅起一阵烟尘。 “先生,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您要在这里落根,我们都晓得,若是我们和百草堂耗上,闹得个两败俱伤让外面的人捡了便宜,这岂不是更糟。 只求您帮忙搭个线,我们谈一次。” “若是崩了,老夫这个断脊之犬可就连这里都待不下去了。” 温老拍了拍祝子木的肩膀,手指向下落了落,示意他降低温度。 “若是崩了,小子斗胆请先生到馆里做一个坐堂的大师傅,我们三家都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老师讲信誉,当年这徐老狗和老师打赌,老师输了之后都可以让出柏溪镇。 现如今若是您来我们馆上,我们自然也会将您当成自家师傅侍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