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们温末各部族自然是要同进退的!” 崔延没相笑了笑,答非所问,心里想着:“你个老家伙,还想探我的口风。” “老狐狸……” 热逋钵督心中暗骂了一句,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那我们就各自坚守吧,希望这次能够击退唐军。” 他心里也明白,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嘴上说的怕是没有几句真话。 唐军的行动很缓慢,等到温末各部落的兵马全部到位之后才抵达预定位置,这让温末各部落的人信心倍增,觉得唐军不过如此,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横冲军和神威军按照既定计划,对番禾与嘉麟两座县城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他们只是偶尔派出一些小队去试探一下城防,但并不真正发动攻击。 定难军的三千骑兵则在突袭了白亭守捉之后,并没有按照原计划进攻明威戍,而是围绕休屠泽和白亭海打起了游击战。 他们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不断地袭击温末各部落的牧场,斩杀牛羊牲畜无数。 “首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唐军极其狡猾,四处烧杀劫掠,一直避开我们的骑兵,我们若是逼得太急,他们就躲回城中,不肯与我们正面交战。” 一个部落首领满脸焦急,他的部落损失惨重,牛羊被唐军抢走了很多,让他心疼不已。 其他首领们也纷纷表示赞同,他们觉得唐军这种打法让他们十分头疼,己方虽然人数众多,但却无法有效地组织起来对抗唐军,而唐军的骑兵速度极快,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就会迅速撤离,让他们根本追不上。 “首领,唐军这次来势汹汹,他们的骑兵四处烧杀抢掠,却唯独不伤百姓,这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乞禄论脸色沉重,他当然明白唐军的意图,这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 可他现在还不能轻易做决定,前几个月唐军进攻不力,让他对唐军的战力产生了怀疑。 乞禄论的部落在凉州以北,这里水草肥美,有好几处大牧场,他不想轻易舍弃。 如果贸然归顺,一旦唐军战败,他的部落肯定会遭到其他部落的疯狂洗劫。 “嘉麟和番禾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唐军虽然包围了嘉麟和番禾,但却没有发动大规模攻击,只是围困而已,双方之间也没有发生过多的冲突,感觉就像是事先约好的一样。” “难道说……” 乞禄论突然想起了什么,冷笑一声:“看来之前的传言不假,热逋钵督和崔延没相那两个老家伙恐怕早就有投降唐廷之意了。” “首领,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一旦热逋钵督和崔延没选择向唐廷投降,凉州就会变成一座孤立无援的城池,那时唐军必然不会心慈手软。” “不太可能吧,上次在凉州城时,他们表现出了众志成城、同仇敌忾的姿态,甚至愿意倾尽整个家族的力量来保卫城池,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背叛?” 乞禄论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到底是全力以赴守护城池,还是把所有族人都撤离出城,准备向唐廷投降,用不了多久就能真相大白。” “首领,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啊!唐军不直接攻打凉州城,却转而对我们这些周边小城动手,吃亏的总是我们这些小部落,即使将来能够打败唐军,我们所拥有的草原恐怕也会被其他大部落抢走。” “是啊,首领!这次唐军对凉州志在必得,召集的都是最精锐的禁军部队,即便能从回鹘借兵过来,恐怕也难以保证胜利,到时候凉州城不论能否守住,我们部落都会一蹶不振,迟早被其他部落吞并。” 乞禄论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心中此刻充满了矛盾与纠结。 “如今的局势扑朔迷离,尚不明朗,如果选择在此刻向唐朝投降,那么很可能会遭受其他部落的联合攻击,派人密切关注嘉麟和番禾两县的动态,一旦确定热逋钵督和崔延没相归顺唐廷,我们再做决定不迟。” 一旁的将领焦急地说道:“这……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干等着?每一天都有成百上千头牲畜受损,这样的损失我们实在难以承受啊!” “首领,唐军的最后期限还有十日,他们不可能一直等下去的。” 乞禄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让族人们撤回明威戍和休屠城暂且躲避,至于那些牲畜,可以将它们集中到河西的两个大型牧场,并派遣大量士兵严密防守,唐军的骑兵只有区区数千人,对我们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 “至于最后期限……派人跟唐军谈判,能拖就拖,实在不行十日后再说。” 一名将领迟疑片刻后开口问道:“首领,如果我们采取这种避而不战的策略,大首领那边会不会心生疑虑?觉得我们与唐军私下里达成了某种约定?” 乞禄论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哼一声道:“他们舒舒服服地躲在城里,死的伤的都是我们的族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怀疑?他们要是觉得自己行,那就让他们出城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