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万五千唐军在李承嗣率领下抵达渔阳城南十里外罗山镇。 刘仁恭得到消息后,心中稍微安定了下来,他亲自率领两万幽州兵出发,前往渔阳以西三十余里的三河县驻扎。 他希望通过拖延时间,等待唐军攻下玉田县后,再汇合五万大军攻打渔阳,以减少自身的损失。 镇守渔阳的是耶律阿保机的弟弟舍利素,对于唐军围攻渔阳,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对方这次会兵分两路。 “大将军,唐军西、南两路兵马已经达到了三万之众,一旦玉田陷落,我们将面临五万兵马的围攻,还请早做决断,趁早撤离或者请求援兵。” “是啊大将军,据传闻,唐军拥有攻城利器霹雳弹和登城车,渔阳这低矮的城墙恐怕很难防守,不如趁着敌人未合围之前撤往平州。” 舍利素冷哼一声,阴冷的目光在几位将领身上扫过,“我契丹男儿怎能未战先逃?你们别给自己的部落丢脸。” 几位将领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他们知道舍利素性格固执,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但面对唐军强大的攻势,他们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我们自幼生活在马背上,守城并不是我们擅长的,与其等敌人围城,不如主动出击,在平地上一决胜负。” 面对舍利素的提议,有人反驳道:“大将军,我们只有不到两万兵马,坚守尚且很难,何必还要主动招惹敌人?即便能够取胜,恐怕也会伤亡惨重。” 舍利素听了这话,满脸不屑地回应道:“刘仁恭不会甘心归顺朝廷,他与唐军貌合神离,此次选择在三十里外扎营,明摆着就是想让唐军先动手,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而城南的唐军两日还未发动进攻,想必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我们有上万骑兵,完全可以主动出击,各个击破。” “大将军,万一进攻失利,不能将唐军完全击溃,或者我们伤亡惨重,渔阳怎么办?至少要有两手准备吧?” 舍利素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们本该在马背上驰骋,而不是被一座城池困住,索木托你率步军将城内的青壮百姓和财物全部带去平州,马军随我破敌。” “大将军这是要放弃渔阳?” “说不上放弃,算是提前消除隐患,免得到时候这些老百姓消耗粮食,暗地里捣乱。” 几位将领纷纷点头,觉得这个方案还算合理。 “大将军,西、南两路,我们该选择哪边?” 其中一人建议道:“我认为该进攻刘仁恭,幽州兵已经被我们打怕了,而且只有两万兵马,其中只有不到两千的骑兵,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刘仁恭在三河县,我们若向西进攻,万一被唐军断了后路怎么办,我认为该进攻城南的唐军,若取胜可再攻三河,若战事不利,可退回渔阳,也可撤往平州。” 另一位将领点头附和,“刘仁恭的幽州军虽然弱,但他距离我们太远,若是闭城不出,我们骑兵根本没有办法攻城,而李承嗣不同,他离我们近,兵力也少,没有城池庇护,只要打败了他,刘仁恭便会不战而逃。” “李承嗣可是猛将,他麾下虽然只有不到两万人,但却有三千骑兵和强弩,战力可比幽州军强多了,我们未必能讨得便宜。” 见几位将领争论不休,舍利素出言制止:“不必争了,唐人大多都是步兵,怎么可能是我们契丹铁骑的对手?沙诺尔,你率领五千骑兵去牵制刘仁恭,我亲自率领八千铁骑去会一会李承嗣。”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将领出言劝阻:“大将军,如果这样安排的话,城中就只剩下两千兵马了,万一敌人趁机偷袭,恐怕很难守住城池。” “够了!你们这样瞻前顾后,还能做成什么大事?我们现在兵分两路,敌人哪里还有兵马可以用来偷袭城池?各部立刻回去准备吧,带上三日口粮,明天清晨我们就出城。” 众人见舍利素已经下定决心,也不敢再争论下去,纷纷散去。 李承嗣很快便得知了舍利素的意图,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看来契丹人狂妄惯了,竟然敢出城主动攻击,还兵分两路。” “大将军,敌人来势汹汹,我们只有三千骑兵,要不要暂避锋芒?”一名部将忧心忡忡地问道。 李承嗣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自信,“避?本将军可丢不起这个人,舍利素若是立刻发动突袭,我们或许会受到不小的损失,但他太过自负,竟然选择在明日清晨光明正大地进攻,这不是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吗?本将军这次定要让他知道,契丹骑兵并非无敌于天下。” 翌日清晨,舍利素率领八千骑兵如旋风般直扑李承嗣的大营,马蹄声震耳欲聋,扬起漫天尘土,当他们抵达唐军营地时,却发现唐军早已严阵以待。 看着眼前井然有序、士气高昂的唐军,一名契丹将领心中忍不住涌起一阵担忧,“大将军,对方似乎有所准备,会不会有什么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