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方的队伍突然开始变动阵型,这让司徒博不禁皱起了眉头,“有情况!” 还没等他说完,李侃身边的八名骑兵立刻举起盾牌,时刻准备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矢攻击。 在这八名骑兵的外围,还有数十名骑兵迅速抽出马弩,警觉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李侃却显得十分镇定,面带微笑地说道:“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如今在成都外围能有多少敌军?” 虽然司徒博有信心抵挡万人的进攻,但他绝不敢对李侃的安全掉以轻心。 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张归厚骑着马疾驰而来,“启奏陛下,前方发现了大量的百姓。” 李侃急忙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臣已简单询问过这些百姓,他们都是从成都逃离出来的。” 李侃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城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出逃?” “回陛下,根据这些百姓所言,城内有人四处散播谣言,声称我们将会屠城。” 李侃冷哼一声,“真是些卑鄙无耻的手段,随朕去前面看看。” 刘汾急忙劝阻道:“陛下,如今百姓中可能隐藏着蜀军的细作,此事由臣去处理即可。” “不必如此紧张,如果仅仅因为害怕几个细作而不敢露面,那朕以后岂不是连门都不敢出了?成都的传言,唯有朕亲自出面才能平息。” 刘汾闻言一愣,瞬间明白了李侃的意图,“臣陪陛下一同前往。” 李侃在司徒博和刘汾的严密护卫下,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此时原本宽敞的官道已被马车堵得水泄不通,老百姓们个个面露惶恐之色,进退两难,若再拖延下去,极有可能引发严重的踩踏事故。 司徒博见状,果断高声喊道:“圣人驾到!” 那些陷入慌乱中的百姓听到“圣人”二字,出于本能纷纷下跪行礼,一时间,喧闹的官道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李侃骑着马,目光威严地扫过黑压压的人群,“朕乃大唐皇帝,大家无需惊慌。”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安心。 周围不少百姓都忍不住偷偷抬头,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 有飞骑军这么精良的骑兵护送,李侃的身份不用怀疑,毕竟谁也不敢冒着杀头的大罪来冒充皇帝。 李侃目光一扫,看到队伍前方有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抬手一指,“你,出来回答朕的问题。” 中年男子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地走出人群,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草民牛富贵叩见圣人!” “起来回话吧,你是不是从城里出来的?” 牛富贵哆哆嗦嗦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是的,草民是从成都府出来的。” “你在成都做什么营生?” “回圣人,草民开了两家米铺。”牛富贵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出城?难道连铺子都不要了吗?” 牛富贵满脸凄苦,眼泪汪汪地说道:“草民的铺子被当兵的抢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都被官府没收了,昨天……昨天蜀军撤退时,说唐军要屠城,所以……所以草民才不得不先出城躲一躲。” “那你觉得是蜀军话可信,还是朕的话可信?” 牛富贵急忙说道:“圣人金口玉言,自然是您的话可信。” 李侃的目光扫过人群,陡然提高了声音,“朕乃大唐皇帝,十余年来夺取城池无数,从不滥杀百姓,更别说屠城这种丧尽天良之举,蜀军在成都的所作所为这几日你们已经亲身经历,他们的话有可信度吗?” 百姓们交头接耳,有些回过味来了。 “大家尽管放心回家,你们乃是大唐子民,军队进城不会欺压百姓。” 百姓们闻言,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显然被李侃说动了。 李侃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们的地契、田契、店铺,只要是合法所得,只需要在官府重新更换新的契书即可,朝廷不会侵占。” 李侃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让人们心中稍安。 “农户可以重新划分土地,不论你是商人还是农户,皆可免除一年赋税。” 老百姓们听着这些话,原本紧张和恐惧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期待。 他们对李侃的承诺深信不疑,因为皇帝的话就如同圣旨一般不可违背,更不会欺骗老百姓。 李侃注意到人群中的牛富贵面露忧虑之色,不禁开口询问:“怎么?牛掌柜还有什么顾虑?” 牛富贵一脸苦涩,躬身答道:“回圣人的话,城内的粮食几乎被蜀军搜刮一空,甚至连家中藏匿的粮食也未能幸免,如今大家返回城中,只能面临饥饿的困境。” 李侃闻言,眉头微皱,“现在城中米价几何?” 牛富贵长叹一声,无奈地道:“这一两个月来,米价一日一变,最低时斗米四百钱,近两日已经涨到了斗米一千二百钱却无粮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