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诏令一出,天下哗然。 朱温听到这个消息后暴跳如雷,立刻召见了蒋玄晖入宫。 他怒目圆睁地责问蒋玄晖:“你之前不是告诉朕没有其他知情人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冒出一个李渐荣?” 蒋玄晖额头冒汗,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陛下请息怒,那晚是由史太负责搜查房间的,当时已经确认没有活口留下,微臣实在不知道那个李渐荣是怎么躲过搜查的。” 朱温愤怒地拍案而起,指着蒋玄晖的鼻子骂道:“蠢货!你难道不清楚李晔身边有多少个姬妾?当天晚上为什么不把所有的尸体都清点清楚?现在可好,所有人都以为是朕指使你杀害了李晔,你叫朕该如何向天下人解释?” 蒋玄晖感受到了朱温眼中的杀意,吓得全身发抖,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陛......陛下,李晔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们可以说那个李渐荣是被李侃威胁,所说的都是假话。” 朱温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死无对证?你以为天下人会相信谁的话?” 蒋玄晖连忙说道:“陛下,请放心,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不用过于在意,时间一长,就不会有人再关注这件事情了。” “滚出去,以后做事情干净利索点,别再给朕招惹麻烦,否则……” 听着皇帝朱温的怒吼声,蒋玄晖瞬间觉得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他连忙跪地磕头认错:“陛下放心,微臣以后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朱温看着眼前的蒋玄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杀意,但还是挥挥手让他退下。 蒋玄晖如获大赦般匆匆离去,而朱温则坐在龙椅上,眼神冰冷。 一名内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低声说道:“陛下,柳相国求见!” 朱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淡淡地说道:“宣他进来。” 不多时,柳璨急匆匆来到御书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朱温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柳相有何事?” 柳璨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陛下,是关于陈留王之死一事,朝中议论颇多,很多大臣都想知道真相。” 朱温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声音带着些许愤怒和不屑:“真相?他们觉得李侃说的就是真相?拿着我大梁的俸禄,却敢对朕产生怀疑!” 柳璨赶紧弯下腰,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请息怒,这些不忠不义的官员,微臣建议将他们全部革职或流放。” 朱温点了点头,“这种小事,你们几位宰相自己商议决定吧,那些心思不在这里的人,没有必要再留下。” 柳璨犹豫了一下,接着又说道:“陛下,还有一些官员递交了弹劾的奏折,要求对左龙武统军朱友恭、右龙武统军氏叔琮以及蒋玄晖等人进行惩罚。” 朱温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们犯了什么罪?” “陛下,这几个人办事不力,导致陛下受到外界的非议,理应受到处罚。” “是谁上的奏折?” 柳璨回道:“宣徽副使王殷、赵殷衡,还有右拾遗周子冲。” 朱温的眉头微微皱起,“现在就处置他们,岂不是让人觉得朕心虚?反而会引起更多的猜测和谣言。” “陛下,这几人都是知情人,留在汴京早晚会出事,可以先找个理由贬黜,再寻机会杀掉!” 朱温瞥了柳璨一眼,“柳相倒是很会替朕着想。” 柳璨一听,面色大变,慌忙跪地说道:“陛下!微臣一心为国,绝无半点私心!这几人既然已经被长安方面得知,如果不尽快处理掉,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被秘密劫持走,到那时再来指证陛下,我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朱温的脸色阴沉不定,沉默片刻后,缓缓问道:“对于长安的诏令,你有何应对之策?” 柳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冷静地回答道:“陛下,李晔已死,仅靠李渐荣一人的证词,实在难以令人信服,我们完全可以反咬一口,声称是李渐荣和裴贞一勾结长安内卫谋杀李晔,把这潭水搅得越浑浊越好。” 朱温听后,微微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此事就交由你去处理吧。” “那关于弹劾的折子……” 朱温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果断下令:“氏叔琮治军无方,政务懈怠,贬为洺州司户,朱友恭怠忽军政,贬为邢州司户,并恢复其原名李彦威,史太直接赐死,至于蒋玄晖,免去枢密使之职,调往曹州担任参军。” 柳璨心中不禁一喜,连忙躬身应道:“微臣这就去安排!” 按照朱温那狠辣的性格,贬黜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恐怕很快就会找个理由将这些人全部赐死。 汴州的动向很快便传到了李侃的耳中。 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平静地说道:“朕早就料到朱温会推卸责任,不过无妨,信的人自然会信,不信的人我们也无需多做解释,解决问题最终还是要靠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