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眼神冰冷地凝视着范晖,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范将军,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难道把福州当成自己的私有领土了不成?” 他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质问,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 范晖被戳破心思,瞬间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话从何说起?你们说是来传达圣旨的,为何会带这么多兵马?吾身为福州守将,自然要对城中百姓负责,何来私占之说?” 李侃冷笑一声,“负责?孤看范将军是想以权谋私吧!你姐夫这个观察使是如何来的?你这个镇将又是如何来的?你在城中欺压良善,强取豪夺,搞得福州乌烟瘴气,以为孤不知道?” 范晖脸色涨红,心中暗忖:这个李侃怎会知道福州城内的事情?莫不是在城内安插了细作? 李侃见范晖这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心里便跟明镜儿似的,知道情报定然不假,于是他面沉似水,厉声说道:“范将军,你可知道拒接圣旨,阻拦官员上任是何罪名?” “我姐夫抗击黄贼,守土有功,被朝廷任命为观察使不过五个月,怎会突然任命新的观察使?你们出现的如此蹊跷,谁知道是不是想诈城?我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关闭城门,何罪之有?” "范晖,任你口吐莲花,今日也休想逃脱罪责,孤郑重警告你,立刻下令开启城门,尚可从轻发落,倘若一意孤行拒绝开门,就别怪孤心狠手辣,将你以反叛罪论处!" “哼,我范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我也郑重警告你,马上离开,否则以贼兵论处!”为了自己的前途,范晖选择一条道走到黑。 司徒博脸色阴沉,低声说道:“殿下,看来范晖是铁了心不开门,只能强攻了。” 李侃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峻起来,一丝寒意从眼角一闪而过。 他迅速伸手从司徒博所骑乘的马匹身上取下一把精致的马弩,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将弩箭瞄准范晖并扣动了扳机。 范晖将李侃的举动看在眼中,却并未在意,压根儿没有料到李侃会当机立断,当场对将领动手。 只听“嗖”的一声,弩箭如同闪电一般飞射而出,径直朝着范晖的颈部疾驰而去。 范晖吓得肝胆惧寒,本能的想躲避,身体却慢了半拍,弩箭从颈部一穿而过,带着殷红的鲜血钉在身后城楼的柱子上。 呃--- 范晖左手死死捂住脖子,右手指向城下的李侃,眼珠子瞪得宛如铜铃。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校尉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根本没料到李侃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位将领下杀手。 范晖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身体向后缓缓倒了下去。 “范将军!” 校尉惊得失声大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范晖紧紧扶住。 范晖的脖子已被鲜血染得通红,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 他的目光变得空洞呆滞,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表达。 几息之后,他的脖子无力地一歪,整个人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城下的司徒博与钱镠也没料到李侃行事如此果断,一个镇将,说杀就杀了。 钱镠满脸担忧,“殿下,杀了范晖,恐怕不好向陈岩交代啊。” 李侃满脸不屑,“孤杀范晖是在救陈岩,若陈岩也动了自立的心思,孤不介意一起杀掉。” 守城校尉站起身,怒视着李侃喝道:“你敢射杀朝廷将领?” 李侃冷冷说道:“范晖意图谋反,杀便杀了,孤劝你考虑清楚,是否要与朝廷为敌?” 校尉看着眼前已无气息的范晖,又将目光投向城墙之下的李侃一伙人,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迟疑之色。 毕竟,诈城这类事件在历史长河之中并非罕见之事,假传圣旨这样的行为亦时有耳闻,不得不警惕。 可城下李侃等人的着装气质,骑兵的军阵排布与装备配置,又岂是寻常贼寇能够佯装得了的? 李侃见校尉神色稍有松动,立刻沉声道:“吾乃朝廷新封魏王李侃,范晖谋逆,罪不容诛,尔等奉命行事,罪可赦免,若执意闭门不开,当以谋逆同罪论处!” 城楼上的士兵们脸色皆变,纷纷看向校尉。 校尉此时压力山大,头上冷汗直流,这城门若是开错了,不光是自己脑袋要掉,城中百姓也得遭殃,可若不开城门,对方一旦攻城,后果同样难料。 正当他纠结万分之际,城楼上又急匆匆跑上来一名士兵。 “范将军可在此处?” 校尉眉头一皱,手指颤抖着指向地上的尸体。 士兵骇然失色,满脸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这……这是怎么回事?范将军竟然……竟然死了?” 校尉心烦意乱,懒得解释,“找范将军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