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李侃动身出发,随行的有两千飞骑军和五百龙武军。 八月初一,四万兵马齐聚升州,李侃再次召集各军将领议事,他站在一幅巨大的堪舆图前,开始下达作战任务。 “渡江之后,部队分为左右两路,左路军由孤亲自率领,下辖右威胜军四个师,右八都军四个师,右路军由张将军率领,下辖武胜军和右镇海军各四个师。” “左路军渡江之后,走滁州全椒县,往西过庐州慎县,寿州霍丘,颍州颍上,至汝阴县扎营。” “右路军走滁州永阳,濠州定远,钟离,亳州山桑,城父,至鹿邑县扎营。” 张归霸有些疑惑,“殿下,为何两路兵马相隔两百余里?两军之间该如何调度?” 李侃解释道:“黄巢固然危险,但投敌的秦宗权亦是很大威胁,根据内卫情报,秦彦和毕师铎受秦宗权邀请,已经率残部七千余人抵达颍州沈丘,在北边的项城还有孙儒的一万大军,孤计划将他们全部歼灭。” “那我们右路军做什么?亳州境内好像并无黄巢贼兵。” “黄巢掘堑五重,在城北立宫室百司,四面围困陈州,北营太康尚让军七万,西营西华黄邺军四万,南营秦宗权五万,东营林言四万,你们任务就是挡住黄巢东出的道路,将其逼往北边的汴州。” “汴州乃黄巢旧部朱全忠的地盘,殿下不怕他再次投靠黄巢?跳出此次的包围圈?” 李侃轻笑一声,“你们放心,朱全忠刚刚被封为宣武节度使,风头正盛,不会再选择穷途末路的黄巢。” 张归霸眼前一亮,“殿下是想逼他们相互消耗?” 李侃笑了笑,“你有没有把握拦住对方?” 张归霸想了想,“我方只有两万兵马,拦截对方四五万兵马没有问题。” 李侃抬手指了指堪舆图,“感化军时溥此次出兵两万,将进驻宋州柘城,你们相距五十里左右,可以相互配合。” 张归霸微微点头,“若两军联合,阻拦敌人六七万大军不成问题。” 李侃提醒道:“此战不可急躁,切忌贪功冒进,注意保存实力,别被时溥当棋子。” 张归霸一愣,随即点点头,“卑职谨记!” 薛丁山有些担忧,“殿下,左路军只有两万余人,秦宗权有四万兵马,卑职建议从赎罪军再调一万兵马北上。” 李侃轻轻摇头,“孤麾下的两千飞骑军关键时刻可抵上万兵马。” “可飞骑军毕竟只是轻骑兵,战力有限。” 李侃叹道:“重骑兵孤暂时养不起,也没有好的战马,你们放心,孤还命李神福率领两千兵马北上,有两万五千兵马在手,秦宗权不足为虑。” 顾全武呵呵笑道:“我们的兵马都是精兵,黄巢,秦宗权之流不过贼寇而已,虽号称二十万大军,恐怕真实数量不到十五万,可战之兵能有十万就不错了。” 李侃命侍卫拿出四张堪舆图,给每军分了一张,“是不是精兵强将,这次便是一场考验,能剿灭黄巢,你们将被载入史册,名垂千古!” 在场的所有将领都眼冒金光,神情激动,他们皆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他们恨不得马上飞到陈州。 议事已毕,各路大军开始登船,两百余艘战船花了近十二个时辰才将兵马辎重运送完毕。 李神福率领的军队在寿州霍丘与李侃会合,此次能够参加剿灭黄巢的战斗,他非常期待,对李侃的好感度也提升不少。 八月十五,经过半个月的行军,李侃抵达颍州汝阴县。 在汝阴休整三日后,李侃命亲率大军继续北上,直奔一百里外的沈丘。 秦彦和毕师铎没想到李侃会亲率大军奔袭千里,吓得不敢出城迎战,七八千兵马龟缩在小小的沈丘县城,同时派人北上项城,向秦宗权求援。 秦宗权先是吓了一跳,待打听到李侃只有不到三万兵马的时候,立刻命令弟弟秦宗衡及孙儒、刘建锋、安仁义等将领率四万兵马南下支援。 李侃得到情报,急忙召集众将商议。 “孙儒之众数倍于我,且来势汹汹,正面迎敌虽不惧,可伤亡会很大,诸位可有妙计?”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万五对阵四万五,他们丝毫不惧,也有信心打赢,但李侃要求降低伤亡,这就有些难办了。 李侃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看见李神福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道:“李将军有何妙计,不妨说出来大家商议一番。” 李神福犹豫了一下,他与李侃和诸位将领都不太熟悉,所以有些拘谨,“卑职以为,朝廷各路兵马已经逼近陈州,黄巢虽有二十万兵马,但久攻不下,人心浮动,孙儒此次率大军南下,肯定想速战速决,耗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 李侃微微颔首,示意李神福继续。 “卑职建议撤往汝阴,背城坚守,并将沿途村镇粮食劫掠一空,殿下的两千飞骑军可撒往两翼,时不时出击,扰其阵型,毁其辎重,对方前不得战,退无资粮,士气必然受挫,我们到时候再出城击敌,可轻易破之。” 肖定忠眉头微皱,“劫掠村镇坚壁清野?这种做法与黄贼何异?” 顾全武开口道:“特殊情况必须用特殊手段,只是劫掠粮食,又不滥杀无辜。” 司徒博也道:“沿途地势开阔,卑职的飞骑军没问题,可以保证完成任务。” 李神福又道:“卑职建议佯装败退以示怯懦,孙儒此人骄傲自大,定会上当,届时我们再趁其疲惫松懈,杀个回马枪。” 李侃满意的点点头,“李将军此计甚妙,孤觉得可行,沈丘与汝阴之间的村镇早就被秦宗权劫掠一空,也省得我们动手,诸位立刻回营准备,待明日孙儒大军一到,我们便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