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博插话道:“肖军主无需担忧,临安都的兵马一半在杭城城内,一半被钱镠带走,董鹤林那三千兵马不过是些乡兵而已,战斗力不值一提。” 李侃微笑着道:“看你们一个个紧张的,谁说一定要强攻临安县了。” 肖久烈一脸疑惑,“那殿下为何屯兵石镜镇?” 李侃道:“石镜镇北可威慑临安,东可防御余杭的义胜军。” 林海开口道:“殿下,余杭目前有近三万义胜军,东南的富阳还有两万,仅凭赎罪军那一万多人,恐怕根本抵挡不住。” 李侃笑着摇摇头,“别说一万多人,就是一千多人,义胜军也不敢进攻,说不定很快他们就撤退了。” 林海一脸诧异,“殿下,就算义胜军丢了水师,可在杭州境内还有五万大军,只要坚守一段时日,等到刘汉宏的援兵到达,拿下杭州是早晚的事,刘汉宥这个时候舍得将占据的两县再吐出来?” “现在不是兵力多少的问题了,刘汉宥肯定已经知道孤率军抵达杭州了,这就不是义胜军与董昌之间的冲突了,很有可能就背负一个造反的罪名,这个罪名他刘汉宥担不起,只能收缩兵力,等待刘汉宏的指示。” 林海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刘汉宏早有割据之心,万一这次他是铁了心要拿下杭州,那您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李侃微微颔首,“倒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次刘汉宏不会撕破脸,顶多将富阳和余杭洗劫一番带些战利品回去,因为招募训练士兵不是一两个月能完成的,他还没有跟朝廷翻脸的决心。” 林海点点头,“此次出动七万精兵几乎是义胜军的全部了,想要招募新兵,再加上基本训练,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肖久烈笑着道:“那我们就趁义胜军有顾虑,抓紧解决杭州的董昌。” 李侃笑着点点头,“的确要抓紧时间了,不然等义胜军撤退,阻力会更大。” 肖久烈满脸好奇,“那殿下打算怎么办?效仿湖州的做法?” “对,闲着也是闲着,杭州城内目前肯定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们就给他添把火。” ........................................ 杭州刺史府,董昌正在召集诸位将校议事,厅中的气氛十分压抑。 盐官都将秦昌裕一脸焦虑,“刺史,消息确切吗?湖州真的被越王的兵马攻破了?” 董昌轻叹一声,点头道:“这是湖州司马辛墉派人传回来的消息,李侃用了离间计,封赏了湖州的几名将校,有两名都尉被策反,趁夜打开城门引赎罪军进城。” 秦昌裕一捶大腿,懊悔道:“早知道我就不待在杭州了,前几日越王已经拿了海盐县,估计盐官县也保不住了。” 薛琪一脸鄙夷,“秦都将,你这个时候还惦记你的两个盐场呢,若不是待在杭州,你现在恐怕已经成了越王阶下囚了。” 秦昌裕蹭的一下站起身,指着薛琪骂道:“薛都将,你还有脸说我,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说率领三万兵马可以重创敌军吗?现在倒好,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还丢了富阳和余杭二县....” 董昌一脸不悦的打断道:“好了,都少说两句,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义胜军占据两县,兵力分散,暂时没有能力攻打杭州,我们要担心的是李侃,他这次突然到此,强占海盐县,夺取杭州水师,又用离间计拿下湖州,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我们杭州。” 秦昌裕脸色大变,“他不帮忙对付义胜军,反而趁机占领周边各县,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薛琪淡淡地说道:“秦都将,占领这个词恐怕用的不当吧.....” 秦昌裕丢了盐场,心情本就不爽,此时又被薛琪针对,登时火冒三丈,指着对方鼻子骂道:“薛琪,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替李侃说话,不会是想投诚吧?” 薛琪一脸无所谓,“哼,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董昌面色一沉,“诸位,杭州这两年截留下来的税金,大家都有份,违反乱纪的事情诸位或者说诸位的家眷没少干过,想投靠越王,就看他会不会免你们的罪了,搞不好就是抄家杀头,甚至连累家眷。” 几名将领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这两年在杭州捞了多少钱,干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已经记不清了,一旦被李侃追究,十个脑袋也不够杀的。 薛琪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钱他分过,违法乱纪的事情也做过,可手上没有染老百姓的血,即使李侃追究,也不是死罪。 董昌将诸位将领,尤其是薛琪的反应看在眼中,心中已然有了戒心,“本官提前跟诸位打个招呼,李侃这次极有可能故技重施,对我们杭州的官员和将校职位做调整,或免职或擢升,诸位先表个态,免得中了对方的离间计。” 厅中的将校你看我,我看你,都等着别人先开口。 董昌眉头微皱,打破了沉默,“本官先表态,不论李侃将我免职还是擢升,我都不接受。” 见董昌开了头,秦昌裕第二个开口,“卑职也不会接受,除了杭州,卑职哪也不去。” “卑职也不接受李侃的命令......” “卑职也一样,他李侃凭什么对杭州指手画脚.....” 在场的官员和将校一个个都表了态,全部是不接受李侃命令的,最后只剩下薛琪还沉默不语。 董昌一脸不悦,沉着脸看向薛琪,“薛都将,你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薛琪轻哼一声,目光在厅中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你们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