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淡淡一笑,看向飞骑军的一位小将,“周都头,龙背山大营可有异动?” “回殿下,湖州田都尉想带兵入城平乱,被司徒指挥使射杀了,目前龙背山大营已经被飞骑军接管,一切平稳!”周宏一脸激动,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王爷竟认识他。 “曹县令,城中的善后工作就交由你来处理,孤要出城一趟。” 曹忠值一拱手,说道:“殿下放心,天亮之前,下官一定将这些尸体清运完毕。” “走,随孤去龙背山大营....” 李侃提枪上马,快速奔着城外大营而去。 司徒博听闻李侃到来,急忙迎了出来,“回禀殿下,营中几个领头的反抗者已被诛杀,目前营中将士共八百六十五人,听候殿下发落!” “擂鼓聚将.....” “卑职领命...” 司徒博转身吩咐道:“殿下有令,擂鼓聚将!” “咚!咚!咚...”校场上的擂鼓响起,李侃身穿盔甲,手握长枪,下马后站在点将台上,跟随而来的宣威营数百将士一字排开,一支支火把将整个校场照亮的如白昼一般。 一通鼓毕,校场上只到了四百多人,二通鼓毕,龙背山大营的士兵才全部到齐,士兵们站在校场上,仓皇无措的看着点将台,他们不认识李侃,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李侃打量着眼前这些衣衫不整,站得歪歪扭扭,目光有些呆滞的士兵,大声说道:“孤乃越王李侃,镇海军节度使.....” 此话一出,顿时在校场上引起一丝骚动。 “这个人竟然是亲王?我还以为养在皇宫,从小锦衣玉食的王爷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呢...” “我听说这位王爷是个练家子,润州反叛的刘浩就是他亲手斩杀的...” “我听老乡说前节度使周宝的孙子也是被这位王爷亲手斩杀的...” “这位王爷身披战甲到这来做什么,难不成又要杀人?” “田都尉和林校尉他们已经被杀了,我们只是听令行事,又没有违抗军令...” “你没看见这位王爷铠甲上还有血迹吗?肯定是在城中杀了人过来的,看来有人想去城内监牢劫狱是真的,田都尉是辛刺史的人,辛刺史是张权的姐夫,这位王爷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司徒博看见士兵们闹哄哄的,沉声大喝道:“军纪涣散,殿下训话,禁止喧哗!” 正在小声议论的士兵们见司徒博发怒,立刻噤声站好,他们对这位刚刚杀了三位将领的将军从心底里感到畏惧。 李侃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士兵们,一脸失望之色,“看到你们这副模样,我才知道黄巢区区一个盐贩为何能横扫中原,以一群手持镰刀锄头的暴民击退一支又一支朝廷军队,你们左右相互看一看,脱掉身上这身铠甲,你们哪点像军人?” 士兵们闻言,还真的前后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羞愧的低下头。 李侃看向校场右边的队列,说道:“你们这群人,两通鼓毕才赶到校场,接近半炷香的功夫,若是战时,早就被敌人消灭了。” 这话很多人都不爱听了,一些吊儿郎当的士兵又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四更刚过,正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这个时候能起来就不错了....” “是啊,浙西又没有敌人,两通鼓能赶过来就不错了....” “耍什么威风,我们再不济浙西也没受到多大破坏,你们皇家神策军待遇好,装备精良,还不是被赶出京城了...” 李侃并没有听清下面的人在说什么,但是猜也能猜到肯定是不屑一顾的牢骚。 他也懒得跟这群懒散的士兵计较,沉声说道:“孤右手边这些一通鼓毕之后才来到校场的休整半日,未正开拔调往润州,先修两个月城墙。” “凭什么,我们是湖州的兵...我们只听辛刺史的命令!” “是啊....我们妻儿老小都在湖州,凭什么去润州修建城墙?” “我也不想去.....” “我们都不去....” 李侃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大声喝道:“湖州兵?很好,认为自己是湖州兵,不听调遣的可以站出来。” “哼...亲王了不起?老子就是湖州兵,怕你不成....”一个貌似李逵的大汉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有人带头,其他人胆子就大了起来,第二个,第三个....片刻功夫就站出来十几个人,一通鼓队列中也有四五个人出列。 李侃打量了这十几个出列的人,面无表情道:“还有没想站出来的?” “这王爷什么意思,我们站出去不会被治罪吧?” “法不责众,这么多人呢,他真敢治罪不是把湖州兵都得罪了...” “那我们也出去吧,去润州修两个月城墙,这不是变相处罚吗?估计去了就回不来了。” 队列中的士兵们小声议论一会,又陆陆续续站出来二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