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丁从实离开,殿里气氛顿时轻松许多,薛丁山看着陈邺打趣道:“陈二郎 ,你这才多大年纪,就这么喜欢安逸,这右厢二军的军主本该你来做的。” 陈邺一脸淡然,“神策军待久了,不想操那么多心,我守在殿下身边就行了。” 他现在是节度使亲卫都虞侯、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开国县伯,虽说手中只有一个营,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人各有志,你们各干各的,薛将军,常州城你可给我看好了,对于那些不安分的人,该动手的时候别手软,该动脑子的时候别糊涂,平时多看多学!”李侃盯着薛丁山说道。 薛丁山一脸尴尬,摸了摸脑袋,憨笑道:“呵呵,殿下放心,卑职从军十五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周府和后楼兵卑职会派人盯紧的。” 李侃摆摆手,“好了,你去抓紧整编军队,司徒博你去调飞骑营。” 常州到义兴有五十公里左右,李侃这次带的都是骑兵,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距离义兴十里左右的大浦村扎营。 “殿下,这房子连屋顶都没了,晚上怎么睡啊,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义兴县城?”丁从实看着河边几座破破烂烂的房子一脸嫌弃。 李侃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缓缓说道:“现在都戍初了,我们又不是去夜袭,哪有晚上登门的,当兵的,野外扎营是很平时的事情,这地方靠近河边,环境倒还不错,只是这村子好像都废弃很久了。” 丁从实叹道:“老百姓也不容易,前两年黄贼叛乱,杭州和润州都被攻击过,虽说城池未丢,但是周边的村庄大多被洗劫过,就算侥幸躲过战乱,也躲不过沉重的税赋,很多老百姓都弃地逃走了。” 李侃饶有兴致的看着丁从实,“丁刺史很有感触啊?” 丁从实苦笑道:“下官当兵之前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户,老家的村子里很多人都是背井离乡,卖儿卖女,下官也是走投无路才当兵的。” 李侃叹道:“乱世之中,都生活不易,自黄巢叛乱,王公贵族死了多少?江南之地相对来说还算好一些,浙西是个好地方,既有盐桑之利,又有运河之便,若好好经营,定会成就一番伟业,丁刺史可愿助我?” 丁从实蹭的一下起身,躬身施礼道:“若殿下不弃,下官定当誓死追随!” 他现在对李侃越来越佩服了,李侃身份尊贵却能平易近人,没有一般皇室子弟的骄狂和傲气,不但武艺高强,还智谋无双,有胆气、有魄力。 李侃哈哈一笑,“好!得将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殿下,什么事这么开心呢?”陈邺手中提着几条五六寸长的白条鱼,好奇的问道。 李侃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这去哪弄的鱼?” 陈邺抖了抖手中的鱼,说道:“老百姓家里买的,这荒郊野外的,不能让殿下吃干粮吧。” “这附近还有百姓居住?”李侃惊讶道。 “没有,五六里以外的地方有两户,我不敢再往前了,怕被对方发现。” 李侃看着陈邺手中的几条鱼,说道:“你没吓着老百姓吧,这鱼给我们他们吃什么?” 丁从实呵呵一笑,说道:“殿下,不必担心,义兴这地方河流密布,有天然湖荡好几十个,缺什么都不缺鱼。” 李侃点点头,笑道:“还是江南好啊,光这湖水都养活了多少人。” 支好架子,生好火,丁从实熟练的串好鱼就准备大显身手,司徒博急匆匆跑过来,说道:“殿下,河面上有情况。” “走,去看看,让士兵们戒备。”李侃闻言一惊,噌的一下站起身,丁从实和陈邺也是一脸警惕。 众人绕过几处破败的房屋,走了几十步来到河边,抬眼望去,只见四五十步远的湖面火光冲天,似是其中一艘大船着了火,借着火光可以看见几艘快船围绕在一艘楼船四周,其间人影闪动,隐约能看见一个个人掉下水去,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叫喊声和打斗声。 丁从实眉头一皱,“殿下,看样子是太湖水贼,这么晚河面上怎么还有楼船,应该是从太湖过来准备去义兴的,看这楼船的大小上面的人身份应该不一般。” “殿下,我们要不要出手?”陈邺看着李侃问道。 “司徒,拿弓来!”李侃面色一沉,他对贼寇没什么好感,这些人目无法纪,杀人如麻,比后世的黑社会还可恶。 司徒博晚上值夜,武器都是随身携带的,他闻言马上取下身上的弓箭递给李侃。 楼船距离岸边只有四五十步远的距离,借着火光很容易分清谁是贼寇,李侃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取一支透甲箭,端直了燕尾,搭上虎筋弦,秋月弓圆,箭发如飞电。 只听船上传来一声惨叫,一个身穿皮甲的贼寇被飞箭透胸而过,栽倒进河水中。 “有人,岸上有人!”船上传来水贼的叫喊声。 李侃面色不变,再次搭弓射箭,又一名贼寇应声而倒。 “南岸,弓箭手在南岸!”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