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到绛州的沙陀降军见大势已去,趁机作乱,在绛州周边县城大肆掠夺一番后逃回了代州,陈景思的南下勤王计划彻底失败。 思来想去,他觉得沙陀军除了李克用,别人都没能力节制,于是向朝廷递了奏折,请皇帝下诏书从鞑靼召回李克用。 郑畋战败,朝廷一时间无将可用,李儇无奈之下,只得赦免李国昌及其子李克用以讨伐黄巢,并任命李克用为代州刺史、雁门以北行营节度使。 李克用收到赦免诏书后惊喜万分,立刻马不停蹄的组织军队,自去年在蔚州被李琢军队击败,他和父亲李国昌流亡到鞑靼已经一年了,这次黄巢占据长安倒是给了他重新崛起的机会。 五月初八,李克用亲自率领由沙陀军和部分汉军组成的两万多人的勤王部队,出太原石岭关。 太原府,节度使府衙,郑从谠一脸凝重,在议事厅不停的来回踱步。 “节帅,李鸦儿一部两万多人目前已经离太原府不足十里地,沙陀人向来觊觎太原,我们不得不防啊。”部将薛威一脸担忧。 “郑相公,李鸦儿现在是代州刺史、雁门以北行营节度使,此次也是奉命南下讨伐黄贼,卑职以为不易和其闹僵,何况我们太原府现在的守军不过八千余人,恐怕...”一位三十多岁的文官担忧道。 “迂腐,李鸦儿父子数次反叛,沙陀北面占据蔚、朔两州,南面侵入忻、 代、岚、石等地,直达太谷,虽说去年在蔚州大败,流亡到鞑靼,但是其对我太原觊觎之心从未放下,如今我河东空虚,不得不防。”薛威喝道。 “好了,都不必争论了,薛将军,传我命令,即刻起太原府四门紧闭,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出。”郑从谠停住脚步,终于拿定主意。 半个时辰之后,郑从谠率领太原府将士登上北城楼,城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一位二十多岁,身长约五尺八寸,一身黑铠的独眼将领策马上前,冲着城头大喊:“郑相公,你这是何意,现在才是申时,你却紧闭城门,可是对我李某有意见?” 郑从谠微眯着双眸,打量着城下之人,这个年轻的独眼将领河东的大部分将士都认识,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沙陀军首领李克用。 “李刺史,你恐怕是误会了,最近匪患不断,太原府境内颇不安宁,我紧闭城门也是为了城中百姓安全。” “既是误会,那就请郑相公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城,我奉陛下诏令,率军千里迢迢南下勤王,一路劳顿,需要好好休息顺便补充一些粮草。”李克用昂首看着郑从谠说道。 “哈哈,李刺史南下勤王,郑某钦佩万分,无奈城中狭窄,恐怕无法安排大军驻扎,依我之见,大军安排在城外驻扎,李大人可以率诸位将领入城,我定当设宴好生招待。”郑从谠笑呵呵说道。 李克用眯着一只眼睛打量着城头的郑从谠,心中琢磨着该怎么应对,此次南下勤王本无须进入太原城,但是他听说郑从谠的军队大部分交给诸葛爽带去长安了,目前太原城守备薄弱,如果有机会夺取北都太原,那对于日后称霸北方将有很大作用。 “大哥,这黄巢叛军目前在长安附近,太原哪来的匪患,姓郑的肯定是对我们有所防备,如果进城,接风宴恐怕变成鸿门宴了。”李克用身边一个白袍小将低声说道。 “崇远,郑从谠官拜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行营招讨使,以宰相身份督镇河东,岂是浪得虚名,只怕我们的那点小心思已经被识破了。” 李克用年纪轻轻就能名镇河东岂是泛泛之辈,他当然知道郑从谠的用意,虽不会主动攻击,但也不会放沙陀军进城,眼下自己的计谋被对方识破,再想拿下太原城已经没希望了,不过自己兴师动众的来到城下,被几句话就劝退也太失颜面。 李克用哈哈一笑,爽声道:“郑相公,既然城中狭窄,李某也不便入城扰民了,自从接到陛下南下勤王旨意,李某一刻不敢懈怠,当即率军南下,无奈行军匆忙,目前军中粮草所剩无几,朝廷的军饷却还未发放,还望郑大人看在同泽的份上支援一二。” 郑从谠镇守河东,对于李克用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此人没有多少花花肠子但是颇为自负,如果一味软弱对方只会得寸进尺,如果硬驳了面子恐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李刺史忠君爱国,此次南下勤王责任重大,我作为河东节度使自当尽地主之谊,现在天色已晚,李刺史可暂时城外扎营,我现在去筹集粮草,明日一早,钱粮自当奉上。”郑从谠稍一琢磨大声说道。 “好,郑相公高义,李某敬候佳音!”李克用一拱手,爽声说道。 “大哥,这姓郑的这么爽快,只怕有诈啊。”李克修一脸疑惑。 “无妨,太原城目前区区几千守军,守城尚且吃力,哪里还有能力出城作战,你命令部队后撤五里,晚上加强戒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日便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