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说着，眼皮一跳。 袁淑琴深吸一口气，片刻后想起这里刚死过人，觉得晦气，又用力呼了口气。 “自己杀死自己？”她摇摇头：“比刚刚的《蝙蝠侠》还扯。” “这次不扯。” “老师，王爱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女儿正上大学，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生活美满，他没理由自杀。” “只有自杀的人才不会呼救。” “王爱武不一定没有呼救，鱼缸和花瓶碎了，邻居也没听到，说明那凶手很可能布下了静音结界。” 自杀？王爱武没有任何理由自杀。袁淑琴还是觉得陈博的推论太不靠谱。 沉默片刻，陈博皱眉：“声音可以用静音结界解释，死者身上只有一处刀伤，又该怎么解释？” 有搏斗痕迹，又只有一处刀伤。 遇害时的王爱武，很可能处于一种类似人格分裂的状态，一边与自己搏斗，一边刺死了自己。 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推，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正确的。 王爱武死在今天早上8点左右，凶手则是5点行凶。 中间三个小时，王爱武是一种癫狂的状态，与自己抵抗，也一刀刺中了自己的心脏。 陈博起身，环顾四周。 “凶手并没有直接杀人，而是用了一种迷惑心神的法术，他迷惑了王爱武，最终让王爱武自杀身亡。” “你在找什么？”袁淑琴问。 “王爱武死在8点，而凶手是6点离开的，如果我的推论正确，那么杀死王爱武的那把刀一定还在现场。” 王爱武被凶手迷惑心神，出现幻觉，以为家里进了歹徒。 恐惧引发愤怒。 他拿起刀，奋力反抗。 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搏斗后，终于，他一刀刺中了凶手，实则是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刀呢？”陈博环顾一圈，却没看到刀。 袁淑琴忽然想起：“今天早上，我们离开现场时，警方确实带走了一把水果刀。” “那把水果刀上有血？” “有。” “这么重要的事情，在警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警方要拿这把水果刀做各种检查，一直没人提起，可能是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回警局吧。” 这一次来案发现场，最大的收获就是弄清了王爱武的死亡原因，以及凶手的作案手法。 不出意外的话，陈博的假设正中真相，凶手具有迷惑人心神的能力，所以王爱武是自杀。 关于这点，袁淑琴本是不信的，可听了陈博的解释后，又觉得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王爱武是自杀，因此没有呼救。 搏斗过程中打碎了花瓶和鱼缸，却因为时间太早，没有任何一个邻居听到。 也是因为他的自杀，让凶手能在6点钟离开现场，也让死者8点钟才彻底断气身亡。 确实是熟人作案。 自己杀自己，熟的不能再熟了。 “修仙界中，能迷惑人心神的法门数不胜数，我们先回警局，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陈博打断袁淑琴的思路，两人一起往门外走去。 袁淑琴关了灯，顿时客厅中陷入一片黑暗，陈博跺脚，声控灯亮起，等着袁淑琴关门。 突然，他余光扫到门口的地面，眉头瞬间皱起来。 “砰！” “老师，走吧？” 袁淑琴关上门，回头问陈博，却见陈博皱着眉蹲在地上，手指按在地面上，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了？”她问。 这时声控灯灭了，楼道中漆黑一片。 陈博再度叫响声控灯，抬头对她说：“你看这是不是一个脚印？” “哪儿？” “我指的地方。” 袁淑琴蹲下身子，眯着眼仔细看，青黑色的地面上，隐隐约约好像是有一个脚印。 她不太确定：“好像是……” 不过这楼道里人来人往，留下个脚印很正常吧？ 陈博咽了咽口水：“你说，凶手6点离开，王爱武8点才死，凶手没亲眼看到他死，会不会再回到现场？” “你的意思是，这个脚印是凶手留下的？” “我不太确定，让我想想……” 陈博皱眉沉思，凶手6点离开案发现场，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而警方9点接到报警电话，便一直在现场勘察，直到中午12点多离开。 他下午1点来到这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但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现脚印。 两种可能。 脚印太浅，当时他没看到，所以凶手是12点多到1点的中间这段时间来过。 第二种可能，当时还没有这个脚印，凶手是在他离开之后来的。 而第二种可能，又能分支出两种可能。 第一，恰好他离开，凶手就来了，两人间没有任何交集，只是恰好错过了。 第二，凶手一直在一个地方看着他，等到他离开，才放心回到案发现场。 陈博梳理着脑海中的思路，起身走到楼道窗户前。 眯了眯眼。 对面那栋居民楼，刚好能看到这边的单元门，也就是能看到他来过和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再去调监控。” “还要调？” “嗯，这次调中午12点到下午1点的。” 陈博说完，不再耽误时间，带上袁淑琴便到了小区门卫室，表明来意后，保安表示完全配合。 王爱武住在7号楼，陈博问保安：“小区里哪个监控，能看到7号楼对面的13号楼？” 保安一边调电脑，一边说：“我们小区，每栋楼上都有一个从下朝上拍的监控，要看13号楼的楼顶，直接调13号楼的监控就行。” “那行，我要今天上午12点到下午1点的，嗯……13号楼，还有能拍到7号楼单元门口的那个监控。” “好了。” 保安让开座位，让陈博自己看。 电脑屏幕上一半一半调出来两幅画面，一个13号楼的楼顶，一个是7号楼的单元门。 陈博点开倍速，快速浏览。 不到3分钟。 瞬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用力敲下空格键，画面暂停，只见画面中，陈博和袁淑琴一前一后走出单元门。 对面13号楼的楼顶，一个妆容奇怪的驯兽师，就在那儿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