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在窗帘后，踮起脚向陈博卧室中张望，没见其他动静，才放心走出来。 “你说你堂哥？” “是。” 陈博好奇两天了，那晚在电话中，王艳芳说回家解释，果然是找理由搪塞，根本没有后话。 他便一直好奇，二大娘为什么揍堂哥，这件事又怎么会跟他一家扯上关系。 “小孩少打听这些。”陈建国一口堵住了陈博。 陈博的好奇心悬在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的咬牙：“你们要么就别跟我说，要么就把话说完，故意留一半是干什么？” 陈建国摇了摇头：“话是你妈跟你说的，留一半也是她留的，想知道为什么？问你妈去。” 见他始终不松口，陈博只好走进厨房。 “妈，堂哥......” “别问我，我不知道。” 王艳芳早听到了陈博和陈建国在客厅的对话，不等陈博说完便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陈博胸腔起伏：“别人坑爹，你们两个坑儿是吧？”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生孩子？”王艳芳笑呵呵把排骨炖进锅里。 陈博：“......” “别傻站着，去把垃圾丢了。” “你不说我就不去。”陈博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下定决心跟王艳芳死磕到底。 王艳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李二，去丢垃圾。” “吼......” 李二哼哧哼哧的走进厨房，顶着陈博要杀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捡起垃圾袋，又哼哧哼哧的走出去。 陈博使劲瞪它，突然眼睛一亮。 对啊！ 李二肯定知道！ 前晚，王艳芳和陈建国去二大爷家里劝架，李二肯定也跟着两人见到了全过程。 陈博捏了捏手指，咔啪一响，到客厅坐等李二上楼。 很快。 某僵尸丢完垃圾，被陈博堵在门口。 “李二啊，你在这个家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贡献一下了。” “吼？” “说！二大娘为什么打陈政，这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陈博咔啪咔啪的捏响手指。 李二心虚的冒汗，连连冲陈博摇头。 陈博握拳：“不说是吧？我看你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李二会打斗地主，当然分得清大小王，连忙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不是不说，而是不会说话。 陈博皱眉：“李二，你太晚熟了，你看看别人家的僵尸，哪个到了你这个修为还不会说话的？” 李二埋低头，站在角落里，对比式的教育真让僵尸窒息。 陈博心思又一转，上下打量李二。 “不会说话，总认字吧？” “吼......”李二迟疑中点了点头。 “很好，把那晚的经过一字不差的写下来。”陈博找来纸笔，硬塞进李二手中。 李二僵硬的手指，笨拙的握住中性笔，落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出两个难以分辨形状的字。 抬手看向陈博，表示自己写完了。 “就这？就两个字？” 陈博拿起纸，凑近后仔细端详，隐隐约约只分辨出一个‘近’字，后面那个字根本看不出写得什么。 近？ 近什么？ 近开头的两字词语——近况？近视？ 都不像...... 陈博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看到李二腰间的围裙，蓦地青筋暴起，猛地把手中的纸攥成一团。 “好你个李二！” “你择菜、洗菜干得比家政服务都六，写个字居然会歪七扭八，你搪塞谁呢？” “是不是忘了谁把你带回来的，是不是忘了谁给你吃的喝的了？” 陈博把李二堵在墙角中不停的数落，每说一句，李二的头便僵硬的埋低一分，委屈的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王艳芳从厨房走出来：“老陈，小博干什么呢？” 陈建国正戴着老花镜刷抖音，轻轻摇头：“指桑骂槐，不必理会。小政的事影响太大，绝对不能跟陈博说，不然小政就没法做人了。” “知道，我心里有数。” 吵闹又带着几分和谐的气氛中，一顿午饭结束，陈博还是没问出堂哥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引得二大娘震怒。 他把师父的牌位放回自己卧室，上香告诉师父自己回了江城，又把大花盆挪到阳台上，新一茬的天蓝草还没有成熟。 之后出门，去找姜昔。 路上。 陈博突发奇想。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知道什么，何不直接问堂哥陈政？ 他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操作空间，于是找了个家超市，买了五斤鸡蛋和一箱牛奶，直奔陈政上班的公司赶去。 很快。 赶到陈氏投建的这座写字楼。 陈政在这儿工作，同时也是江城管理局的驻扎地。 大楼门口有人脸识别系统，但以蓝星现在的情况，负责看守的门卫大爷不敢来上班了，伴随着一阵阵识别错误的提示音，陈博从机器上跳了过去。 坐上电梯，直达顶楼，是一片大办公间，此时还有好多社畜对着电脑工作。 要不说‘社畜’这词很灵性呢。 灵气复苏。 妖诡横行。 门卫大爷都不敢来上班了。 偏偏这些同类眼中的牛马，学生羡慕的白领，仍在自己的岗位上坚守。 陈博提着牛奶和鸡蛋往里走，路过茶水间时，听到两个正在摸鱼的员工，悄摸摸的交谈。 “欸，你不是怕死吗，怎么又来上班？” “忍不住啊，总裁太敬业了，为了公司两天两夜不回家，有这种老板，我不好意思辞职。” 员工甲摇头：“敬业？总裁被打了，不敢回家！” “还有这事？”员工乙震惊。 员工甲皱眉：“总裁顶着一大一小两个巴掌印上班，你没看到吗？” “没有，我刚好在茶水间摸鱼……谁打的总裁？” 员工乙好奇追问，陈博更好奇，提着牛奶悄悄靠近。 员工甲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总裁他妈！” “嘶......”员工乙瞪大眼睛：“另一个呢？不是两个巴掌印？” “也是总裁他妈，只不过，打的时候更用力……哥们，你快走我脸上了。”员工甲抬头，静静看着陈博。 陈博一愣，才发觉自己靠的太近，干笑两声跑向总裁办公室。 来到门前，敲响屋门。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