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华脚步一顿,隐在天青色衣袖下的手悄悄攥紧。 她侧头对上周瑾林的视线,面带惊讶道:“世子的意思是吴姑娘离开侯府了?” 周瑾林听着她讶异的语气,眉梢一挑,不置可否。 沈琼华微微一笑,“我素来与吴姑娘没有什么接触,倒是不曾注意她的行踪。” “你不在意她,她倒是对你很是上心。”周瑾林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沈琼华的脸道。 沈琼华瞬间便想到了吴敏珂非死不可的原因——她知道了侯府要算计沈家。 所以周瑾林在试探自己? 思及此,沈琼华眉头轻蹙,脸上满是疑惑,“世子何出此言?我与吴姑娘不过几面之缘何来上心一说?” 周瑾林眼眸微眯,见沈琼华的神情确实不似作伪,神色这才松快几分,眼底的审视之意却并未消退。 “话说,不知吴姑娘离开侯府去了哪?”沈琼华问道。 周瑾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饶有兴致地看向沈琼华,“她家里给她说了一门亲,自是回去嫁人了。” 沈琼华闻言顿时瞪大了眼,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周瑾林, “嫁人?可,可你们不是……” 见她这般反应,周瑾林这才收起了审视,眼中满是戏虐,玩味道:“不是什么?” 沈琼华似是说不出口,脸色爆红,只能结结巴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世子请便……” 说着,带着芍药和甘草匆匆朝云梦轩而去,那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 周瑾林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倩影,心中涌上一抹惋惜之意。 可惜现在还不能动沈琼华,不过……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周瑾林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感觉当初那种入吴敏珂的院子如入无人之境的刺激的感觉又回来了。 另一边,沈琼华离开了周瑾林的视线,脸立刻便耷拉下来,什么害羞震惊通通消失不见,只觉得无比恶心。 她自然知晓周瑾林眼中的兴味是什么意思。 芍药有些惴惴不安的道:“小姐,世子他……” “没事。” 只要谢祁安一天没拿到沈家的财产,他们便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怎么样。 沈琼华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口气喝了一整杯水才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 还未松口气,下面的小丫鬟便禀报周令宜来了。 沈琼华眸光一闪,心中嗤笑一声, “快让二小姐进来。” 很快,一身鹅黄色襦裙的周令宜便走了进来。 “表姐,你今日去镇国公府如何?平宁郡主可有为难你?”周令宜挽着沈琼华的手一脸关切道。 周令宜经过林氏的劝导,对沈琼华又恢复了以往的亲昵。 母亲说的对,她现在受些委屈不算什么,等殿下当了皇帝,她便是皇后。 一只簪子并不代表什么,待殿下登基,永宁侯府便是最大的功臣,又有姑母在,母仪天下的位置非自己莫属。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闹别扭,坏了殿下的事,倒时反而是伤了自己与殿下的情分。 “平宁郡主人很好,对我也很好,郡主说从今以后我与她便是朋友了,说会经常来找我。”沈琼华道。 心中已然知晓周令宜是来探听消息的,既如此,她倒是可以扯一扯平宁郡主的虎皮当大旗。 周令宜闻言脸色一变。 怎会如此? 京中人人皆知平宁郡主难以接近,且与安乐公主不对付,连带着与安乐公主亲近的人都得不到她的好脸。 便是她平日里若是出了什么错,都会被平宁郡主冷嘲热讽一番。 沈琼华不过一介商户之女,还是居住在侯府内的,平宁郡主居然说要与她做朋友。 不过是将平宁郡主从水中捞了起来,平宁郡主的态度变化竟如此之大。 她还以为平宁郡主下帖子邀沈琼华去镇国公府,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沈琼华去了肯定要被怠慢。 周令宜在混乱的脑中找出了一根线。 决不能让沈琼华和平宁郡主过从甚密,不然怕是会坏了殿下的大事。 周令宜有些艰涩地开口道:“表姐有所不知,这平宁郡主对安乐公主以及咱们永宁侯府的人态度一向不好,眼下她念及你帮了她,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说要与你交朋友,长此以往表姐怕是会受委屈。” “平宁郡主身份尊贵,若是要刁难起人来可谓是花样百出,表姐还是少与平宁郡主接触为好。” 一脸为沈琼华好的样子,若不是沈琼华知道其中内情,恐怕真会相信这是一个处处为自己考虑的好妹妹。 沈琼华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向周令宜,红唇轻启。 “表妹的意思是,平宁郡主对侯府有敌意,让我少与平宁郡主接触,平宁郡主会欺负我?” 还不待周令宜点头,便听沈琼华道:“可我不是永宁侯府的人啊,我随时能搬出侯府,又救了平宁郡主一命,她没理由这么做。” 淡淡的语气令周令宜的想要说的话都哽在了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