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满是关切地看着君映雪,心里一阵心疼。 “要不我还是请郎中过来给您开点药吧?” 君映雪咬着牙,强撑着身子,白净的脸上更多的是此刻的坚韧,丝毫不曾有半分退意。 “那怎么能行?如今这孩子已有五个月大,难受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半,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这个节骨眼绝不能乱吃药,若是影响到孩子的身子……” 话虽如此,君映雪却又是一阵咳嗽,伴随着阵阵干呕声听得人心里难受。 眼看真要吐出些东西来,两人赶忙去取木盆来。 谁知君映雪这次身子起伏的格外厉害。 手一下没扶住身子竟真朝着一侧倾去! 小丫鬟赶忙回过头来,可再想搀扶已经来不及了。 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抵在了君映雪的肩上。 君映雪的眼睛突然瞪大。 竟会是秦随。 君映雪便站稳了脚步,可给小丫鬟吓坏了。 “也多亏世子关心您前来探望,您的身体本就不好,要是真因被摔上一跤出了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君映雪一个眼神将后面的话全给堵了回去。 这会儿正是应该说些吉利话的时候,怎能随便胡说。 秦随愿意主动过来探望的机会少之又少。 东院的佣人也十分知趣地产生到一旁。 在秦随的搀扶下君映雪坐在床边。 明明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可看着秦随时脸上却还是带着笑的。 “我就说这外面下了整整一夜的雨,怎么突然间就放晴了,原来是有好事降临。” 秦随没顺着她的话说,反倒打量且君映雪的面色。 “寻常女子不过两三月便能恢复饮食,你前些日子害喜也不曾这般严重,怎么突然加剧了?” 说起这些君映雪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也许是我命不好吧,自上次出血后,郎中便开了一些新药为我安排调养生息,可吃了这些药物后,这体质也就大不如前了” 说起这些君映雪的手下意识攥紧。 那副满心担忧的样子,秦随瞧了都心疼得很。 “我是真的很想让这孩子健健康康的降生,绝不要出任何的差错。” 秦随虽然对君映雪,没有夫妻间应有的感情与情分,但这孩子,却是他二人所生。 仅仅是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他秦随也确实是亏欠了太多。 “是我先前料理得不周,日后还得叫人好生地照顾你才是。” 而说起这个秦随又一下想起了那晚的惊险。 府上的郎中是最为忠心的。 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玩笑。 那一日的惊险确实是真的。 沐清芷出来时所说的话,秦随也不愿意相信是假的。 沉思许久,这才勉强说出一句来。 “阿绵她虽对药草颇有研究,但毕竟不是郎中,那日也不是故意要耽误了你的事……” 君映雪一笑。 其中的关系她是最为清楚的。 这小产前兆虽是意外,可后面拖延了那么久,完全是她对沐清芷的抱负。 如今听秦随替沐清芷求情,这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君映雪也知道,本想着表姑娘禁足之后,秦随就应该知难而退了。 没想到直到这会儿,他提起的仍是沐清芷。 她的手不知不觉间攥紧了些,脸上却仍是一片和气。 “你说的是哪里话?表姑娘愿意为我的事过来已经是不易了,我又怎么可能会怪她?” 这倒是让秦随放松了些。 “我就知道你善解人意,应该是不会怪她,但我还是想替她与你说声谢谢” “替她?” 君映雪抬起头来被他这话说得哭笑不得,眼睛里却尽是失望。 “我与你才是夫妻,你又如何能替她与我道歉呢?” 这话说得有些敏感,秦随沉默不语。 可这话就像是戳破了窗户纸一样。 若是不说时,君映雪还可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不去过问。 可此事一旦开了口子就再也瞒不住了。 那双如水般的眼瞳紧紧地盯着秦随,生怕漏看他眼底的任何变化。 她已经在尽可能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 可声音中的颤抖,却还是将她的心思暴露无遗。 “我只想问你,如果是你我没有这个孩子,你还会……来看看我吗?” 待在平阳王府时,她是那样的骄傲,曾是被整个王府都捧在手心上的存在,如今却过得小心翼翼的。 若是曾经的君映雪,瞧见如今的自己恐怕也会被吓一跳的吧。 本以为秦随会敷衍她两句,或者是干脆实话实说。 偏偏等来的是他的沉默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