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那边自有人照顾,我已安排妥当,不必烦心,今日前来是想向您讨教一个问题。” 他目光深邃,却仿佛一眼洞穿人心般,“府上好端端的为何要请僧人祈福?又是为何闹出今日这般,阿绵与我说了,动手的分明是和尚打扮,莫非这进府之人夫人不曾叫人查过?” 他步步紧逼,近乎要将秦夫人逼到角落。 可秦夫人好歹也是见过些大风大浪的,怎会被三言两语给吓到? “来祈福的僧人确实是有名的高僧,也是提早操办准备的,如何会闹出这等事情尚且不知,我已然叫人去查了,大概是城中穷凶极恶的悍匪混入队伍,又或者是那些僧人,起了歹心也未可知。” 这一招用得真是妙,直接将自身的责任全推了出去。 “如此说来,夫人是用了许多心思,却被旁人给坏了事?” 苏卓华言语中尽是讥讽。 不过想到阿绵这些年来的辛苦,苏卓华也没指望真能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什么来。 “也罢,夫人既然已叫人去查了,我也应该相信你才是,阿绵那边还离不开人,我先过去了。” 说完转身离去,丝毫不曾有半分犹豫。 在经过秦随身旁时,苏卓华稍稍抬眼。 “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世子才刚刚回来,不去陪着世子妃吗?” 仿佛有了新人进门后,沐清芷的死活都跟着府上再没半点关系了似的。 随即扬长而去,再不曾有半分停留。 苏卓华离开后,秦随这才将目光落向秦夫人。 “这府上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事?” 秦随眉头紧蹙,他可不相信母亲刚刚的那一番言辞。 可究竟是为何眼下他还尚未可知? 刚刚秦夫人已经被苏卓华为难的够头疼的了,没想到如今亲生儿子竟也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语气自然不像刚刚那般好。 “旁人怀疑我也就算了,难道连你都要怀疑到自己母亲的头上吗?母亲只用不了多久就能嫁到苏府去,我干嘛非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叫人对她出手?” 秦随凝着她的那双眼。 “我还没说是母亲做的,你怎会紧张成这副样子,只怕不是母亲做的,也是母亲在意之人下的手。” 秦夫人心一惊下意识地朝后面瞥了一眼。 秦嫣如今正躲身在后面。 顿时也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仿佛要整个被人看穿了似的。 “苏卓华虽不是武将出身,可正是文官才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毅力。今天这件事情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母亲知道其中缘由,还是早些与他说明为妙,免得日后给我秦家惹来更多的麻烦” 说完更是转身离去,秦夫人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样,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直到外面的声音彻底远去,躲藏起来的秦嫣才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这事就算是了了?” 她仍是一阵心有余悸,下一秒秦夫人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脸上。已经挨过打的秦嫣顿时委屈更甚。 但如今却无一人心疼她。 “你这个惹事精,若不是你我秦家怎会遭遇如此之事?” “你快给我回裴家去,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先在夫家安稳些日子少给我回来添乱!” 秦嫣知道这次她是真惹出了大,麻烦,却也只能支支吾吾地低声提醒。 “不可,若是这会儿离开,一定会让他们怀疑到我的头上的兄长不知被那狐媚子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眼睛,长嫂入门之前,竟将那贱人看得格外紧,如今又有苏状元盯着我,若是这会儿回去……” 秦夫人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女儿所说有理。 “既是如此,这些日子就给我好生地待着,莫要再说出什么麻烦来,我侯府可绝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说完立刻命人去准备了些礼物。 “去给西苑那头送去,无论如何先安抚好了再说,这嫁妆再添两箱值钱物件也就是了。” 一个表姑娘可配不起府上这么多的贺礼。 若是沐清芷当真聪明懂事,就应该知道此事不宜追查过深。 西苑,屋内。 沐清芷眉头紧锁,只觉浑身上下热得可怕。 “水……” 话才刚刚出口,立刻有人端着一杯清水送到她的唇边。 润了润唇后,沐清芷才睁开眼睛,环顾着四周景象,原来真的回来了。 在苏卓华怀中时,她早已分不清方向,只觉浑身酸痛,意识也逐渐模糊。 直到这会儿彻底清醒了,沐清芷才知道方才的劫难已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