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好看!”秦露凶狠地举起手中的玉簪,眼看就要砸下去。 秋草连忙出声, “不要啊!二小姐,这是姑娘她……” “贱人的东西,碎了就碎了。” 话罢,秦露就重重地将玉簪摔到了地上。 刹那间,玉簪就碎成了几截。 沐清芷目眦欲裂。 这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可秦露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压根不顾满西苑的一片狼藉,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宋嬷嬷,我们走!” 在路过沐清芷身侧的时候,宋嬷嬷略带歉意地看向她,又悄声道:“表姑娘可以去找老夫人主持公道。” 他们一行人扬长而去,徒留沐清芷呆愣在原地。 她目光呆滞地走向那玉簪的碎片处,小心翼翼地拾起碎片,试图将碎片一点一点拼起来。 但无论她怎么拼,四分五裂的碎玉,却也根本拼不回原样。 她颤抖着手,不断敛起地上的碎片,眼角的泪却是止也止不住,大颗大颗地滑落。 是她没用,连母亲留下的遗物都护不住…… · 皇宫。 秦随正候在殿外,等待皇帝的召见。 “世子爷,表姑娘在府上受欺辱了。” 凌辰匆匆来报, “二小姐非说表姑娘偷了她的玉佩,还带着人去西苑搜,没搜出玉佩,反而摔了表姑娘母亲的遗物。” 心疼瞬间涌上秦随的心头,他下意识地问, “那她现在如何了?” “表姑娘想找老夫人主持公道,可老夫人不见她,表姑娘就……”凌辰犹豫了,他不知道后面半段该如何开口。 “继续说。”秦随眉头紧皱,冷声道。 “表姑娘就在老夫人院外的长街上长跪不起。” 听到这里,秦随再也站不住了。 秦随火急火燎地吩咐道:“你留下同陛下身边的公公解释一下,我先回府去看……” 可他话还未说完,耳畔边就响起了太监尖锐的通传声。 “宣——西梁侯府世子。” 皇帝要见他,他根本走不开。 这次皇帝召几个大臣商议政事,因为上次发现胡人有功,所以秦随也被皇帝看重。 秦随咬咬牙,作揖进了大殿。 皇帝和几名忠臣商讨军事,申请严肃。 眼看时间被一点点耽误,他却脱不开身,秦随愈发心急,浑身散发出一种急躁的气息。 连皇帝都看出了端倪, “秦爱卿,你这是身体不适吗?” “回陛下,臣只是有些困乏。” “秦爱卿倒是个真性情之人。”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此事今日商议得差不多了,秦爱卿也请回吧。” 来不及思量皇帝话中的深意,秦随连忙告退, “臣告退。” 等他终于从宫中脱身后,一边快马赶回侯府,一边问凌辰现在的情况, “她现在人在何处?” “表姑娘还跪在长街上。” 秦随眸色一暗,不断抽打着马屁,飞速向侯府跑去。 等他风扑尘尘地赶到长街时,就见到沐清芷还笔直地跪在长街上。 远远地,就能看见她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似的。 秦随心尖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也瞬间理解了她从前的哭诉。 此时夜半,侯府中一片寂静,众人早就已经散去了。 但唯有她还跪在此处,根本无人关心她的死活。 原来,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寄人篱下的艰难”吗? 秦随瞬间心疼得无以复加。 在她昏倒前,迈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是我来晚了。” 沐清芷身子早就已经撑不下去,脑子一片浑浑噩噩,压根分不清他是谁。 见到有人来救自己,下意识地觉得是苏卓华。 沐清芷艰难地开口, “去……快去救救秋草……” 为了请老夫人主持公道,她跪在长街上,而秋草却硬生生被秦露的人拖走了。 她担心秦露会对秋草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秦随不知原委,只当她意识不清在说胡话,以为秋草还留在西苑中。 他叫来凌辰问道:“秋草人在何处?” “属下没有在西苑看见秋草。”凌辰方才去西苑查看情况,并没有发现秋草的身影。 秦随这才意识到不对,当即吩咐道:“你带点人手悄悄在府中寻找秋草的下落。” “世子爷,那您……” “我带她会东院安置。” 秦随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小心地带回东院他的房间。 他马上命人准备了热水和换洗的衣衫,又将所有仆从都赶出去,亲自为沐清芷擦拭起了身子。 “哟,我瞧见世子爷又带了个新人回来放在房中呢。” “可不是嘛,想必咱们北厢房那位要失宠咯。” 听着下人的议论声,晴雪死死地攥紧了手帕,不甘心驱使她敲响了秦随的房门。 “进。”秦随在替沐清芷擦拭身子,分不开身来开门。 晴雪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