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紫荆花若是用在香中过量,会致人呼吸不畅而中毒,更有严重者,甚至会危及性命,所以你敢说你的香囊没毒吗?” 沐清芷听完,倏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摊主分辨错了。 她当即解释道:“我的香囊中没有放紫荆花,用的而是阳草,这两种气味极其相似,是你闻错了。” “不可能!”摊主迅速否认了她的解释, “阳草很是名贵,一钱阳草便值十两银子,你的香囊不过卖一百文,又怎么可能用这么贵的香料?!” 摊主的质问砸下来,让沐清芷怔住了。 “这香囊中当真是阳草……”沐清芷有些苍白地解释。 摊主全然不理会,她的有苦难言在众人口中却变成了心虚。 “有本事你就拿出多的阳草自证!” “我就不信你这么穷酸打扮,还能买得起阳草做香囊!” 经摊主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行人瞬间变了口风,纷纷加入到了怒骂沐清芷的行列。 “阳草这么贵,你的香囊居然能卖那么便宜,这怎么可能!” “就是!我看你是故意拿着紫荆花来充当阳草,欺负我们不识香料!” “你根本就是以次充好,卖的毒香囊!” “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证明香囊里放的是阳草!” 沐清芷在一片咒骂声中,试图辩解, “我是用含有阳草的药膏放入香囊的。” “我当真放的是阳草,卖得便宜是因为我想着能多卖出些……” 可现在哪还有人愿意听她说话。 在众多的指责声前,沐清芷百口莫辩。 有些激动的客人都已经冲到摊前要求她退钱,甚至还有人冲过来想掀了她的摊子。 是秋草眼疾手快地伏在摊前,用自己的身子紧紧地护住了摊上剩余的香囊。 “退钱!退钱!” “快滚出去!” 她和秋草被围得水泄不通,哪还有走出去的机会。 沐清芷又急又恼,却也不知该如何冲破眼前的窘境。 这时,一道温润的男声从人群中传出来。 “在下是当今新科状元,有几句话想要同诸位说一说!” 听得有状元的名号,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苏卓华信步走到了沐清芷的身侧。 在见到他的这一刻,沐清芷再也克制不住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还愿意站出来帮自己。 “你放心,这里有我。” 苏卓华温柔的声音如同一道暖流,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寒意。 她渐渐心安了下来。 “诸位听我说,我也精通一些香道,可以肯定,这香囊中绝无紫荆花,只有阳草!” 听罢这话,摊主率先不干, “你信口雌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那我愿以身份担保。” 苏卓华清了清嗓,再一次提高了音量, “我是今年新晋的状元,我可用我的状元身份向诸位保证,方才我所说,绝无虚言!” 这话让周围的议论声渐渐降了下来。 在场中有不少读书人,都认识苏卓华,知晓他不是冒充状元。 既然他能拿自己的身份做担保,想必这香囊当真没毒吧…… 见他们有所松动,苏卓华又眼神示意自己贴身侍从,拿出身上的荷包,一把拍在了摊前。 “今日我自掏腰包补贴诸位,诸位凡是购买香囊的,买一枚,我免费送一枚!” 这下可彻底激怒了那个摊主。 “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 “你们合起伙来骗大家,竟然还敢继续卖毒香囊!” “请阁下慎言。”苏卓华面色冷冽,沉声道。 “慎言个屁!”摊主还不依不饶地嚷嚷着, “你们要是再证明不了,我就去报官!” “那你就去报!”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随身着黑色锦缎暗纹斗篷,自远处走来。 他周身气场极强,浑身散发着冷冽。 只一句,周围人瞬间就噤了声。 沐清芷抬眸看去,说话的是秦随。 此刻,他正缓步而来,人群随即望去,自动分开了一条道。 他怎么找来了? 沐清芷心下有些不安和心虚,下意识地想要朝后躲去。 可秦随就像是早已预判她的动作,先一步抓住了她的衣袖,让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随他而来的,还有侯府的一干侍卫。 侍卫们纷纷上前,将围在摊前的百姓隔开。 一时间,摊主被侍卫包围在其中。 他举着手中的香囊,强装镇定地看了眼周围,扩大音量以掩盖自己的心虚。 “你个狐媚精找再多帮手都没有,你根本拿不出证据,这就是毒香囊!” “是吗?”秦随冷冷地看着他,语气淡漠,“你可知空口污蔑人是何后果?” 摊主的神情霎时慌张了起来,但仍不松口。 秦随淡淡给了个眼色:“凌辰,你告诉他。” 凌辰依言上前,道:“按照律令,凡无证据污蔑他人,致其有较大损害者,但杖责三十,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