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洞天,姜逸就见到胡桃观摩着一个个盐化的人,嘴中啧啧称奇。 “这个人的姿势太狼狈了,明显反应太慢,手脚不灵活。” “而这个人,一看就跑的快,机灵,可惜……没什么用!” 葬仪结束,脸色肃穆的胡桃本性毕露,立马变得活泼搞怪起来。 在盐地上踩下一个个脚印。 荧和派蒙正在寻宝,刻晴正在对附近进行土地勘查。 一群仪倌谨慎畏惧地避开着盐化的人,聚在一边,窃窃私语。 宛烟正在看遗迹一处墙壁上的壁画。 钟离走过来:“小友和荧,陪我聊聊如何?” 姜逸找上荧和派蒙,与钟离一起站在一处遗迹的角落。 “钟离先生,何事要说?”他们问道。 “还记得孤云阁吗?”阴暗的天空下,灯火摇曳,钟离望着破败的遗迹开口。 “当然记得!”派蒙说道,“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就是孤云阁下跑出来的,我们还和姜逸在哪里寻过群玉阁的碎片,赚了好大一笔钱。” 钟离轻笑:“凝光是想回收自己的收藏呀!” “其实除了群玉阁的碎片,漩涡之魔神掀起滔天巨浪,也给了许多古物重见天日的机会,那些蕴含历史研究价值古物也很有市场。” “诶!那荧我们有机会再去找找?”虽然派蒙鞋底下的零花钱越发增多,但派蒙对于发财的机会,从不嫌弃。 荧扶了扶额。 派蒙你能不能看看气氛。 “孤云阁下,镇压了很多旧日的魔神。”钟离不在意派蒙的财迷相,语气带着历史的沧桑,“岩王帝君以岩为枪,投入那片海域,将魔神刺穿并镇压。” “数量众多、体积巨大、角度各异的岩枪,受到海水侵蚀或重力影响,很多都崩溃开来,整体沉入了海底。” “岩枪经历长年的风化,最终唯留下当初的冰山一角,形成如今景色别致的孤云阁。” 明明是自己的故事,说起来却像是在说别人。 “那么大的山,居然是你的武器?”派蒙表示震惊。 钟离很是平静地看着荧和姜逸:“我亲手终结了一个时代。我一直在想,如何记录那些……被我终结的历史。” “姜逸对玉衡说的记录办法,很好!但历史可以记录,却并不可靠。” “这次的事也证明了这点,时间拥有强大的力量,历史会在岁月中扭曲……” 姜逸点点头:“曾经的故事传到现在,内容变化,衍生出百八十个自相矛盾的版本,也是常事。” “所以,钟离要我和姜逸做什么?”荧很聪明,询问道。 “我需要找到更好的‘记录’,才能铭刻真实的历史。”钟离瞧着遗迹内的石柱,什么的花纹,“刻石曾是一种久远的‘记录’,但看似不变的磐石、看似不变的世界与我……或许也都会在某一天消失。” 派蒙忽觉有些伤感,安静下来:“钟离……” “荧!”钟离对荧说道,“你是远渡重天、跨越星海之人。把历史刻在你的记忆里,就可以在未来某日,随你一同前往别的世界。” “身为旅行者的你,只要能够‘记录’,那么,提瓦特的时代与历史,就获得了一种‘存在的备份’……” 姜逸张口,又合上。 或许,在我的家乡,已经有了提瓦特的时代与历史,整个世界都有了备份,被数亿的人类所知晓。 那么,我所在家乡的时间和提瓦特,到底谁在前方? 我身处的是过去,还是未来? 他眼底浮现一丝迷茫,穿越的隐秘,时间的迷雾,在这一刻笼罩而来。 之前从未思索,提瓦特既是真实,那么是家乡意外观测到了提瓦特,还是有人在家乡留下备份,或者是文明辐射万界,相互成为故事。 “原来这就是你同行的理由。”荧想明白了,钟离为什么过来免费讲解历史。 “任重而道远呀!”派蒙觉得这身负一世界历史的责任真重。 钟离注意到了姜逸的情绪。 “小友?小友?” 姜逸回过神来:“钟离先生!” “你是跨越宇宙,无尽维度,万千世界,流落在此的异世界之民。你身上的……”钟离停顿了一下,“这份力量的本质还是你自己去揭晓吧!” “璃月的文化甚至提瓦特的文化,在你眼中是熟悉而陌生的,你是变数中的变数,比荧更加特殊的存在。” “你为自己进行的改造,使你踏上了见证的旅途,也触犯着提瓦特的禁忌。” “你是不会被人扭曲历史的世界之树,你或消亡,或取代,或沉眠,或超脱……” “你将因为见证而强大,也将因为见证而遭遇敌人……” “事在人为,未来如何……路在脚下,踏出就是现在,现在就是未来。” “望你珍重!” 荧和派蒙疑惑地看着钟离和姜逸,她们只听开头什么异世界之民,后面就只看见两人对视,似乎在交流,又似乎在沉默。 姜逸感觉到了帝君的意识触碰自己,使得现场唯有他可听到帝君的声音,看见帝君开口。 钟离说完后,意识离开。 “讲了这么多故事,说了这么多话,看了这旧时代的遗迹,难免对有些故人,心生怀念了。” “数千年前,璃月纷乱不止,我与众仙荡涤四方。岩枪镇压诸魔神之地,孤云阁……” “历经千载,最终也只留下坊间的掌故与传说。” 钟离迈步,“奥赛尔……和我是敌非友,旧时代的对立,也只是旧时代的回忆而已。” “我准备去孤云阁一行,这样能追忆的机会,只怕会越来越少了。” “两位……” “如果这次的旅途你们乐在其中的话,下次‘记录’,不妨再结伴同行。” 他转身,向胡堂主说了一声,逐渐走出地中之盐,前往了大海上那众神的陵园。 姜逸抿着嘴,思绪纷飞,随意找了个地坐下,默默喝着酒。 他不是酒鬼,更受不了烈酒,在翠玉葫芦中装酒,不过是空口吃菜时,有点饮品可以解解咸味。 无聊时,当个饮料。 此刻,他也不知自己喝酒,是为什么? 思乡?还是担忧未来?或是迷茫? 荧和派蒙对视,不知钟离和姜逸说了什么,感觉对方的心情比我们还复杂、 但钟离和姜逸不主动说,她们也不好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