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到这哥仨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来往省城的大客车都要停运了。 王翠香都说：“再不回来，就让你爸去省城找你们了。” 上上下下的打量方媛，看着出挑多了，省城这地方养人。 三人冷呵呵的回来，王翠香赶紧张罗着一家子吃饭。 饭桌上，二嫂就说了：“当初咱们方媛找个大学生，咱们怕妹夫把方媛扔家里不管，结果呢，妹夫一拖二，把五弟都给拽省城去了，什么时候妹夫你把咱们一家子都拉省城去吧。” 别看说的笑呵呵的，可心眼都在里面了。 方媛那是不走心的，你说带就带呀？ 五虎都没让陆川为难，直接开口：“二嫂，咋地，咱们家嫁闺女，还要哥哥们陪嫁啊。” 方二嫂笑吟吟的就挤兑一句：“五弟，你都当陪嫁了。咱们还差多几个哥哥当陪嫁。” 王翠香翻脸了：“说啥呢，就你长嘴了是吧。我儿子都你说了算了？” 方二嫂那边唧唧歪歪的：“妈，你看这话说的，那不是小姑子吗。又不是外人。” 方媛终于开口了：“陪嫁那也看我稀不稀罕，别同我五哥比，别人比不了。” 半点不怕惹人，就那么直白的把他五哥特殊地位给摆出来了。 人家五虎当时感动的，就想了，我的钱，不给方媛拿着，我能给谁拿着呀，给我媳妇拿着我都不放心。 方老二脸色都有点挂不住了，斜了婆娘一眼：“吃饭都堵不上嘴。” 方二嫂那是不折腾了，这小姑子同小叔子向来一个心眼子。 方老四今儿心情好，自从同老大分开，他折腾的不错，挣到点钱，不过冬天没活，一直猫着呢：“老五呀，你也别吃独食，省城要是真有钱赚，你哼一声，带别人也是带。” 五虎心说，我带你，来年我连屎都吃不上：“四哥这话说的，才盖起来的房子，我不是怕四哥忙吗？” 四虎立刻不吭声了，盖房子这事，五虎没少帮他，五虎当时就说了，哥俩别往一块搀和。 四虎：“那倒是，四哥我不着急赚钱，先娶媳妇。” 老二，老三心说，老四这是被五虎喂饱了。老大那边吃自己的饭，啥都不掺和。 方大楞这个当爹的现在不操心孩子挣钱啥样，人家操心儿子亲事：“五虎呀，你呢，心里有点数没有，有看上的姑娘，爸给你娶回来。” 说到这个，方大楞骄傲了：“你能自己盖房子，在咱们村，咱们乡里，那都是出息的小伙子。把那些靠着爹妈娶媳妇的踩下去了，这阵子来咱们家的媒人多了。” 这话说完，老大，老二，老三都不怎么自在。被亲爹埋汰进去了。 王翠香，那也是佩服方大楞几十年如一日的说话不招人待见，但凡不是当爹的，也该让人打死了。这话挤兑好几个儿子，就不知道吗？ 这个话题让方大嫂开口了，热情的不像样：“老五，刚好你在家，相看相看。嫂子这有好姑娘，给你惦记着呢。” 方媛嗤笑，陆川感觉不太好，想要给方媛夹菜，堵住方媛的嘴，可惜手慢了。没有方媛嘴快。 方媛那边开口就说了：“那可记得，介绍别有小舅子的。” 陆川夹着肉的筷子，都到方媛嘴边了，你说楞没把话给堵住。 四虎那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噗嗤就笑了。家里也就方媛敢这么挤兑老大媳妇。活该。 四虎心里也有数，我在家里这么久，怎么不见老大媳妇这么上赶着介绍媳妇？瞧不上我咋地？ 四虎笑眯眯的：“老五，有想法，不愧是吃过小舅子亏的。” 五虎：“别乱说，我媳妇都没有呢，哪来的小舅子。” 四虎：“妈，我娶媳妇，这条也得加进去，小舅子这玩意比贼都不是东西。” 方大嫂同方老大，脸色都难看死了。这就是指着他们鼻子骂，内弟不是东西。 方二嫂脸色缓和过来了，自己这点尴尬，同老大媳妇比，不算什么。 方三嫂低头吃饭，方老三这个实诚的：“长心眼，总比缺心眼好。”没提小舅子，可言语之间，也是说老大缺心眼。 五虎也恨恨的看着方媛。你娶媳妇我娶媳妇？你就先开口了。 方媛被看的不耐烦，人家一推二六五，对着五虎：“看什么，不是你说的吗？” 五虎气的瞪眼，你坑我还不算，你还得埋土是吧。我谢谢你了。 陆川赶紧把肉塞方媛嘴里了。这话题还是结束吧。 王翠香想要把几个孩子捶一顿，没一个省心的。 方大楞看着姑爷给闺女夹菜，那真是高兴，我姑爷心里都是我闺女，对着几个儿子：“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看到过给媳妇夹菜的是不是，都学着点你妹夫。” 王翠香同陆川一块看向满脸欣慰的方大楞。 陆川算是知道自家方媛的脾气缺根筋随了谁了，这种时候，也就是方大楞，那是一点弦外之音听不出来，光看到姑爷对闺女好了。 王翠香心累，这男人怎么就那么心大呢。 一家子人这才注意到妹夫把肉都放到方媛嘴里了，这两个人肉麻兮兮得，没眼看了。 陆川就尴尬了，这虽然是缓解气氛的一个办法，可真没想把自己搭进去。 五虎这个缺德的：“知道你们两个好，我们家也不会亏了姑娘一口吃的，不用你这么护着。” 陆川还没开口谦虚两句呢，方媛那边拆台：“我不吃肥的。” 好吧，秀恩爱也没成功。 陆川尴尬的把筷子缩回来：“我刚才没注意到。” 然后无奈的眼神同丈母娘的目光碰到了，瞬间感受到了对方沧桑呀。 方大楞那边数落闺女一句：“肥的好，别挑。不过姑爷呀，以后还是要挑对的给方媛夹。” 陆川：“爸，我知道方媛喜好，刚才没有看清楚。” 方大楞给姑爷夹了鸡腿放碗里：“好姑爷，多吃点。” 王翠香嘟囔出来一句：“以后桌子上，我都准备你们喜欢吃的。” 方大楞听到这话，眼睛都凉了：“生活水平这么高了？” 方媛跟着问了一句：“妈你不过了？” 王翠香轻哼一声，陆川低头吃饭，老丈母娘嫌弃吃饭话多。 五虎闷闷的提醒一句：“可能是让你们多吃饭，少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