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伟业一口气说完这些后,突然用一副阴恻恻的表情盯着我的脸,一言不发。 我还沉浸在他所说的话中,回过神来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忽如咯噔一下,额头微微冒汗。 我被盯的不行,侧首看向龙昊两个——却傻眼了。 只见申玉一把别开龙昊捂在他嘴上的手,用牙死死地咬住下唇,但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扬。 申玉见我看着他,眼珠子却瞟向龙昊。 龙昊走上来,两只手搭上我的肩膀,说道。 “莫然......” “哎!我听着呢!” “你晓得你刚才脸都吓白了不?” 话音刚落,申玉再也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开了花。 龙昊则是笑了两声,对芦伟业说道。 “伟业,虽然之前被你吓到了,但现在我看别人被吓也蛮爽的!真的!” 芦伟业此时也不装神棍了,捧腹大笑。 “哎!你们别说,我发现莫然被吓到的样子更搞笑呢!” 我:“......” 这时,晚修老师抱着一叠教案走了进来。 肆意的笑声戛然而止,我们连忙坐回座位,投入学习中。 但是,晚修老师巡视完课堂后,说少了一个人,那个人去哪里了。 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在努力回忆那个空座位的是谁。 我刚想举手说是林如梦,她去饭堂找校卡了。 但是,老师下一刻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了屏幕几下后,原本生气的脸色渐渐平和下来。 老师说,校长给他发信息过来,林如梦去办公室向他请假回家去了。 我不禁狐疑起来,林如梦回家了? 应该不会吧?她不是去饭堂找校卡了吗? 但是我思来想去,既然是校长说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于是打消了举手报告的心思。 我写着写着,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芦伟业的声音——他的那番“鬼话”。 尽管我不太相信鬼神论,但是,真的如他所说,世界上也会有无法让科学解释的事情吗? 如果有,又会是怎样的呢?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反而把思绪整的一片混乱。 我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拿起笔准备继续写作业。 突然,我听到了一种敲击玻璃的声音。 一开始我也没注意,以为是窗外的班主任巡课时站在窗外敲玻璃提醒开小差的同学。 但是我写了好一会儿,敲玻璃的声音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响起。 终于我忍不住循声看去,找到了声源之处——教室与走廊之间的窗户。 我偏头看向走廊的窗外,却不知怎的视线突然开始模糊起来。 恍惚中看到原本干净透明的窗玻璃上出现了两个血手印! 我惊出了一身汗,然而视线更加模糊,这一次,讲台上的老师和周围的同学都消失了......教室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残败不堪了?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萦绕在我的脑子中,我强撑着这股难受的感觉使劲眨了眨眼,又用手揉了几下。 再睁开,还是那个熟悉的课室。 回眸一看,芦伟业还在悄悄地跟龙丁说什么,我估计还是刚才那些“鬼话”。 刚才我是怎么了?出现幻觉了? 这时,一个小纸团“啪嗒”一声落在我脚边,这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教室氛围中也没掀起多大的浪花。 我回头看了看,芦伟业在朝我做鬼脸。 我俯身捡起小纸团,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有没有兴趣半夜在校里走一遭?胆小就别来了。 我看到后半句,把脸一沉。 行啊,你们三货,胆上长了个人是吧? 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怕门卫大爷巡视发现我们,但芦伟业回复说很安全,大爷只会巡查一遍,躲在教室里就行。 我抬起头偷瞄了一眼晚修老师,恰巧他要去办公室拿资料。 趁老师走出门后,我回过头向他们三个做了个倒拇指手势,又用拳头在胸口上捶了两下。 谁知他们见状,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很快,又一个小纸团被他们掷了过来,上面写着——今天是中元节,俗称鬼节,鬼门大开。 擦!被这三货给坑了,专挑好日子下手是吧? 鬼节那是能闹的吗?万一真出个好歹怎么办? 我心里郁闷至极,但还是忍住了想食言的冲动。 于是我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意思很明白了:鬼节不吉利,不合适吧? 可是咱也不知道这三货是不是窜通好的,姿势一模一样地给我回了个“爱你”手势。 见此,我只好作罢。 同桌小胖注意到我的异动,轻声问我怎么了?小胖是我对他的亲切称呼,他全名叫王世杰。 我眼珠一动,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让人感到好孝的事。 嗯,就是好孝! 只见小胖从抽屉了摸了摸,摸出一条巧克力,塞到我手心里。 我愣住了。 “为什么给我这个?” 小胖却憨憨笑道。 “没事儿,给你尝尝,我吃不下那么多了,哎!买多了!” “你...你真不要?”我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嗨!莫然你平时也挺照顾人的,作为你的好同桌,一条巧克力不用纠结那么多啦!” 我沉默了片刻,把巧克力塞到衣服口袋里,刚好晚上逛校的时候饿了可以吃。 我看着小胖憨厚可人的样子,一股暖意渐渐涌上心头。 想起以前,跟小胖做同桌坐到现在。 他的确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但正因为如此,他很容易被“剥削”。 何为“剥削”?相信很多人都经历过,班里或许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手里常常会有些好吃的或好玩的,这个人也乐意与其他人分享。但偏偏有人怀着坏心思,找借口在这个人的身上捞好处。 既然做了他小胖的同桌,也就常常为了扞卫他的利益而开始树敌。 小胖又心宽,他并不笨,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也更加地信任我。 后来的树下的“敌人”多了,芦伟业、龙昊、申玉也加入了我们的阵线,久而久之,就成了“好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