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警察上门,他们似乎已经见怪不怪,让人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就自顾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廖方寒暄过后,问起周海梅生产的医院。 为了打发廖方和谢与慈快些离开,周家人很痛快的给了两家医院的名字,一家是汉城大医院,一家是首都医院,据说是当时收费最贵的一家私人医院。 “非要说那家医院,国内医疗最先进,花了可不少钱。” 周海梅的妈妈摆弄着老花镜嘀咕。 “嗯,周老太太能麻烦给个具体地址吗?” 当地的公立医院很容易找到,但首都私人医院,却很难确定那家,就算知道医院名字,分院这么多,查起来也令人头疼。 “具体地址啊,这我还真忘了,当时我还病着呢,没过去……诶,我记得当初是让芳姐过去照顾的是不是?” 周老太太想了想,询问一旁的儿子。 “好像是,我妹妹是芳姐带大的,嫁给林斌后,还经常接她去家里小住,不过芳姐儿媳妇生了孙子后,来往就断了。” 周海楠在一旁开口。 “那……芳姐住哪儿,你们还记得吗?” 廖方听到关键信息,忙追问道。 “只记得她是北方人,具体哪儿是真不知道,你们可以去中介机构问问,我们都是正规机构请的保姆。” 周家人连芳姐是那家机构公司介绍的都忘了,毕竟是二十多年的事了,给了他们几家中介机构公司,让他们自己去问。 廖方拿到关键信息,很快提了告辞。 周海楠客气送他们出来,确定车子离开,才折返家中。 “林斌不是出来了吗,怎么警方还在查?” “警方不是不查,是找不到证据,只能放人。” 周老太太不冷不淡的开口。 其他人表示认同的点头。 周海楠的妻子,眼睛一转,开口道:“妈,林斌现在出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和他要回我们阿梅那份财产了?” “他怎么可能会给。” 周海楠想也不想的摇头。 周老太太刚摊出手里的报纸,电光火石想到什么,忽然道:“那可不一定。” “妈,怎么了?” 周海楠和妻子齐齐一愣,不解的神情。 周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报纸,让周海楠给林斌打电话:“你就告诉他。警方还在查他,今儿还上家里来了,他不想再进去,就让他乖乖把阿梅的嫁妆还回来,还有补偿,他要是答应,我们自然知道怎么做,要是不答应……” 不答应他们就尽力协助警方,但凡找到点什么证据,他都得倒霉。 就算找不到证据,也别想消停。 周海楠听懂了,给林斌去了电话。 林斌倒是配合,表示会抽空登门拜访,除了返还周海梅的嫁妆,还会替她孝敬周家二老,给他们养老送终。 听着情真意切,连周海楠都感动了。 周老太太在一旁听着却不为所动,让周海楠和他约时间,也别等抽空了。 …… 廖方和谢与慈从周家出来,直奔中介机构公司,询问芳姐的联络方式。 廖方出任务的证件还在身上,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二十多年前的档案,想要查起来并不容易,很多机构都不愿意配合,不少都是接手的生意,也不可能管前东家的事。 谢与慈逛了一圈后,进了一家名气规模最大的机构,见了他们主管。 果然,这家机构,服从意识强很多,听到他们想查一个人,当即调了资料库,让他们比对。 因为是大公司,他们的存档系统一直都在更新,但查起来依旧不轻松,毕竟年份太过久远。 廖方用了他们的电脑,谢与慈则跟着去了公司后头的仓库,翻找纸质档案册。 公司很多缺胳膊少腿的物件,都往这儿丢,一直没有人来整理过,整个仓库异常杂乱。 其实谁也不确定纸质档案册有没有丢失,完全是碰运气。 主管给她开了仓库,告诉她档案册都在那几个箩筐里,就去了前头公司忙活工作了。 谢与慈开了灯,看着杂乱无章的现场,吐了一口气,戴上手套,撸起袖子开始翻找。 幸运的是整理档案册的工作人员很细心,每个册子外头都贴了标签,标注了年份。 谢与慈拼拼凑凑,快翻到底的时候,才看到18年前的册子,一时有些喜出望外,年份接近,希望再往前几年没有丢。 她蹲下时间,费力的从箩筐往下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为廖方找过来了。 “廖方你快过来,帮我把上面的拿掉,我好像看到了……” 察觉到不对劲,她嘴里的话戛然而止,埋在塑料箩筐的脑袋,缓缓垂下,透过大腿缝隙,看向身后。 身后空荡荡,并没有人,只有灰扑扑缺胳膊少腿的老旧物件。 谢与慈摁住了手里的指环皮筋,慢动作的起身,转身朝身后打量。 身后的大门不知何时关上了,狭隘禁闭的室内,连呼吸都是灰尘的颗粒感,让人有呼吸不畅的感觉。 谢与慈脱了手套,朝前面走去,经过遮挡的梁柱,并没有贸然冲上去,只是抄起一根趁手的木棍,随时准备发力的靠近。 千钧一发之时,遮挡的梁柱后,冲出一道黑影,朝她扑了过来。 谢与慈虚恍一招,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手里的指环对准了他。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的声线颤抖,害怕,惊恐,和往日的淡定自持截然相反。 黑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着她双手做的手势,有点想发笑,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这个女人很聪明,聪明的女人,更要小心应对。 谢与慈察觉到他的小心谨慎,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脚步砰砰的后退,踩到身后的箩筐,不小心往身后摔去。 黑衣人没想到她这么菜,瞧准机会,扑了上去,双手想把人控制住。 谢与慈身子往地上翻滚,异常狼狈的躲开了。 男人捡起地上的木棍,往她砸了过去。 “啊!” 谢与慈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慌乱的躲开,顺手捡起了一根凳子腿,朝他大声嚷嚷,想把人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