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楚大人所言甚是,微臣附议!” “老臣也附议!” “陛下啊,万万不可再纵容徐锦凤了,科考泄题与舞弊何异也?陛下若不惩治徐锦凤,我大梁考生乃至天下士子必然心生怨气。届时,江山社稷动荡,岂不是白费了先帝一番苦心?” “陛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大梁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这一刻啊!然徐锦凤不将科举当一回事,故意泄了诗题,这对部分考生太不公平了,陛下若不治狠狠惩治徐锦凤,这士子人心将不稳也!” …… 在楚祝之的带头炮轰之下,楚党们也是纷纷顺应潮流,跟着一起弹劾起徐锦凤来。 众臣心中也是有些幸灾乐祸。 之前都是徐锦凤拿着“风闻奏事”之权嘚瑟,狐假虎威。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楚祝之一副忧国忧民,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中则非常得意。 先帝设科考,本就是想着收拢天下书生之心,而今徐锦凤泄露考题,不就是和先帝对着干吗? 女帝若不处置徐锦凤,那就是大不孝! 这一次,徐锦凤即便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啊! 这一招,叫做阳谋! 其实楚家早就考虑清楚了,用阴谋诡计陷害徐锦凤,太难太难,因为徐锦凤圣眷在身。 唯有正大光明,让徐锦凤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才能收拾他。 这一次,不管徐锦凤出什么诗题,他楚家都会发力,令其背上泄题的罪名。 今科秋闱考场里,可是有数名寒门书生投入他楚家门下,只要让他们认定乃是徐锦凤泄题,那么徐锦凤就是百口难辨了。 这就是楚家的后手,哪知根本没派上用场,这个愚蠢的徐锦凤,竟然出了“咏菊”这么简单的诗题,这不就是将把柄亲自送到他的手上来了嘛? 金銮殿玉阶之上,珠串卷帘微微飘动。 一袭龙袍的女帝面色威仪,眸凝冷霜。 她没开口。 但心中的愤怒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这时。 早已被徐锦凤绑上同一条船的工部尚书宫靖威见众人攻杵徐锦凤,便站出来,愤怒喝道:“诸位大臣,尔等口口声声说徐锦凤泄题,可有证据?” “哈哈哈,宫大人啊,以‘咏菊’为诗题不是泄题又是什么?宫大人或许平日里比较忙,不知数日前考生们可是都去麓山拜访过徐锦凤的。他们与徐锦凤谈诗论词,期间,可是涌出了不少‘咏菊’类的诗文。” 楚祝之冷眼轻蔑一笑。 他本就很鄙视这个宫靖威的出身,不屑与之为伍。 这个宫靖威确实够蠢,不就是受了徐锦凤小小的恩惠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为徐锦凤说话。 殊不知,这是自找苦吃。 也罢,便趁这个机会,好好将之打压一番,若能让他们楚党同僚出任工部尚书一职,那就更好了。 工部早已今非昔比,手握专利、新闻两大司,这可是连他们都心动的肥肉呢! 宫靖威冷冷一笑:“可笑,可笑!而今秋闱考生都还没出来了,你们就盖棺定论了?” “宫大人非文人出身,故而不了解文人的心思,本官倒也不怪宫大人。” 楚祝之捋了捋须,装模作样道,“且听本官一言……若等考生们从考场出来再论定科举泄题那便为时已晚。届时,考生们必会愤慨而发泄心中之怒,倘若他们于午门前汇聚,向朝廷逼宫,那可就要让天下人看我大梁的笑话了!正所谓未雨绸缪也!我等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先发制人,先将徐锦凤治罪,如此也不就可以给考生们一个交代,如此不就可以平考生心中之怒?” 楚祝之此言可谓是滴水不漏,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其他大臣们也是纷纷颔首附和。 是啊。 明知考生出来后会闹事,还不如直接化被动为主动。 如此一来,不就是向天下人传达朝堂公正无私也? 宫靖威面色铁青,咬牙切齿。论嘴皮子功夫,他还真不是这些个人的对手。 楚祝之见三言两句就辩得宫靖威哑语了,心中甚至得意。 当然,打铁还需趁热。 他随即对着高坐玉阶龙椅的女帝长长躬身,大义凛然道:“陛下,徐锦凤目无法纪,不将科举当一回事,更是随意泄露诗题,还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定夺!” …… 女帝凤强忍着杀意。 这分明就是在逼宫! 她恨不得当场就将这些大臣们统统宰了。 但也只是想想。 大梁江山还要靠这些士族门阀大臣们去治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还得继续隐忍下去。 变革的种子已经播下去了,她必须花费精力和时间去守候着,让它们茁壮成长。 所以现在还不是和世家门阀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看着女帝一脸的阴晴不定,楚祝之心中冷笑不已。 天子又怎样? 皇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