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府。 书房。 狗头军师王炳回禀道:“王爷,已经打听清楚了,城内各大门派之所以有异样举动,是受了白衣门白洛风的邀请,听说是要帮着工部售卖什么报纸。” 白衣门,便是徐锦凤让白洛风组建的帮派。至于这个帮派名字的灵感,正是来自乐芍那丫头。 “报纸?便是那工部新闻司搞出来的东西?”诚王高坐玉案前,思索道,“那个白洛风,是徐锦凤的手下吧?” “是的,他原来乃是飞鹰帮的堂主,后来飞鹰帮和猛虎帮火拼,闹出的动静太大,便被京兆府派兵剿灭了。他也被徐锦凤给招安过去了,做了徐锦凤的管家。” 王炳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禀告。 诚王微微颔首,眼中绽起一丝好奇:“这个徐锦凤,不想着去解决大胤三皇子提亲一事,却联系江湖门派,和工部搞什么新闻司,到底意欲何为?” 王炳笑道:“想必今日便能知晓徐锦凤的用意。王爷不用急,不妨再等等看。” “军师所言在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诚王微微一笑。 “王爷,【见忧草】一事,徐锦凤很快就会查到楚家头上了。届时,御马司中饱私囊,贩马一事一定会被捅出来。卑职怕楚家会狗急跳墙,反咬我们一口。徐锦凤这人又喜欢刨根究底,万一逮着咱们不放,我们岂不是反受其害?” 王炳担心道。 诚王眼帘半开半阖,十分淡定道:“他们有证据吗?” “这倒没有。” 王炳摇头道,“这一切都是楚家所为,我们的人从未插手。而且【见忧草】也是楚家找人去和万花谷谈拢的。” “那不就是了?本王乃是先帝胞弟,堂堂亲王,、没有如山铁证,如何动得了本王?” 诚王一脸平静道。 “王爷智谋百出,运筹帷幄,卑职也就放心了。” 王炳感慨道。 能遇如此明主,真乃他三生有幸也! 他坚信,王爷一定能够登上那个位置,君临天下! 届时,他哪怕成不了宰辅,也能位列九卿之序! 届时,他一定会重返王家,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当然,此王非彼王。 王炳所在的王家,和王琰的世家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我们坐山观虎斗,尽享渔翁之利。” 诚王说完便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大字—— 静,心! 王琰女儿王静姝的坐骑误食【见忧草】而发狂一事,便是他找人做的手脚。 最终目的,就是让徐锦凤插手此案,然后顺藤摸瓜,将楚家连根拔起! 论玩弄人心之术,诚王并不输给瑞王。 其实诚王和楚家乃是最为亲密的盟友,两家也是经过多次联姻。 原本想着,建安帝一旦在北伐途中驾崩,皇子又幼小,唯一的对手瑞王又远在江南,那么他就能顺利登上九五之尊之位。 毕竟兄终弟及,在历史朝代上也是发生过多次。是符合皇权传承的。 而为他扫清障碍的楚正雄,便会成为三公之首,其子,也会列九卿之位,如此一来,楚家便会顺利压过王、谢,成为世家之首! 这就是他和楚家的交易! 双赢之局! 但万万没想到,中途却出了岔子。 和朝廷若即若离的北凉侯竟会亲自扶龙棺入京。 在那二十万风雷骑的强势逼迫下,众臣生怕北凉侯窃取大梁至高无上的权柄,匆忙间便将他那皇侄女李揽月推上了皇座! 如此一来,他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便落空了。 功亏一篑! 楚正雄见大势已去,也就和他慢慢疏远了关系。 原本,他也不想和楚家撕破脸皮。 但偏偏近日以来,楚家和江南的福王打的火热! 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 当今的福王,不过是一个郡王而已。 其祖上乃是太祖的胞弟,跟随太祖一起打江山,后为太祖挡刀而死,其子嗣被封为福王,食邑江南八千户,其规格都快逼近亲王了。 楚正雄的野心,哪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分明就是看他不行了,便要改投门庭,想扶福王上位呢!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谋杀先帝一事,他当然不能亲口说出来,于是就设计抛出【见忧草】,引徐锦凤入局。 他要借徐锦凤这把锋利的刀,将楚家连根拔起! 而且如此一来,士族也必然会站到徐锦凤的对立面,而徐锦凤身后可是女帝李揽月。 这就让皇权和臣权相互碰撞。 一旦君臣之间生了间隙,那么他的机会就来了! 所以。 朝堂的这潭水被搅得越浑浊,他也就越好浑水摸鱼! 诚王的野心,在这一刻一览无遗。 另一边。 徐锦凤身着五品定远骑都尉的官袍,踏上了金銮殿,站在了武将这一列。 嘿! 今日,他就是以武将的身份上朝。 众臣见状,也只是稍显讶异。他们只以为徐锦凤年轻气盛,觉得七品御史官位太小,这才换了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