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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方沉声回应:“禀告如来佛祖,我等确为求取真经而来。”
“但……”言至此处,唐玄奘额间青筋暴起,似极力克制,却依然坚持道:“我们仅是借道灵山,恳请佛祖让行,让我们前往冥路,求取真经!”
多宝如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他已察觉,唐玄奘心中的那丝佛性,令他的决心有所动摇。
唐玄奘为抑内心躁动,宁可唇齿间血痕斑斑,也不愿妥协。
“唐玄奘,无需压抑内心真实的信仰,那才是你最真诚的意愿。遵循本心,方能通往极乐。”如来的话语中,蕴含着惑人心智的法力,唐玄奘顿感头晕目眩。
地府深处,临夜洞悉一切,冷哼一声,手指轻弹,无边鬼气穿越时空,轰然向灵山而去。
多宝如来眉头紧锁,只见唐玄奘背后空间裂开,冥界阴寒之气涌现,将其守护,唐玄奘的心神亦瞬间恢复清醒。
“如来佛祖,我心已向冥教,劝说无益。”唐玄奘淡然凝视如来,眼中再无先前的挣扎与狂热。
“心向冥教?哼,好一个心向冥教!”多宝如来冷笑,对于弟子的脾性,他了如指掌。若不能在论法中取胜,即使强行镇压,也难改其心。
金蝉子的执着,如来心知肚明,但他自信佛法高深,不惧辩论。若能以辩论感化对方,翻盘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因此,如来不急不缓,直面唐玄奘,问道:“既言心向冥教,敢问何为冥?”
地府之中,临夜目睹这一切,脸上挂着冷笑。佛门擅长言辞,混淆视听,此乃西方准提、接引二圣的教导之功!
当年,这两位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对天道许下宏愿,方成就圣位。
如今,多宝如来步入西方教,深得此精髓,企图以巧舌令唐玄奘改弦易辙。
诚然,这招对他人生效显著,但面对的是冥教大法师唐玄奘!
历经轮回的唐玄奘,早已在自我追问中,将如来植于他心中的佛心压制,仅剩一丝佛性未灭。
区区口舌之争,怎能撼动如今的唐玄奘?
临夜深知,唐玄奘已将冥经修至极致。
千万冥教信徒中,唯有唐玄奘一人,能在冥经基础上,拓展思维,深化冥教教义。
要以论法动摇唐玄奘,谈何容易!
果然,唐玄奘对如来之问,毫不在意,未待其问完,已将冥道阐述得滴水不漏,令如来难以反驳。
“佛祖,幽冥何物,人人心中有各自答案。玄奘所言,不过浅见罢了。”
如来微皱眉头,唐玄奘连他唯一的反驳点也堵死了。他不得不承认,低估了自己的徒弟,也低估了临夜。
冥经严谨至此,若此刻以佛理相对,无疑是鸡同鸭讲。
必须速想对策,将这叛逆弟子驳倒。
如来心中一计闪现,虽未有万全之策,却对临夜所创冥经心悦诚服。
据唐玄奘所言,眼前仅是冥经的概要,真正的冥经,藏于地府。
因此,为了顺应天道,确保佛门经义长盛不衰,多宝如来集众人智慧,亲手撰写大乘佛法,填补了昔日西方二圣留下的空白与遗憾。他进一步筹谋地府轮回之事,期盼能实现二圣宏愿,以获得更多功德之力。
然而,临夜的出现,使他的一切布局化为泡影。尤其是当大唐势力大举侵袭西域佛国后,大量佛教徒流散他方,却发现他们所信仰的佛并不能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佛教信仰的力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而冥教之人更是在此契机下,刻意揭露了佛教的虚伪面纱,使得佛教衰败的迹象日益明显。
“终究还是大意了!从一开始,我的判断就是错误的!”如来暗自叹息,随即集中精神,与唐玄奘展开激烈的辩论。
唐玄奘首先发问:“佛祖曾言,西方佛门经义乃世间最为玄妙高深之法,普度众生之术独一无二。但弟子不解,为何我师徒西行途中,发现信奉佛教之人日益稀少,原属佛教的国家也纷纷转向,改信冥教?”
多宝如来被触及痛处,冷笑道:“这只是世人愚昧,不懂佛法精髓,岂是凡夫俗子轻易能领悟的!”
说这话时,如来表面上正义凛然,内心却十分清楚,自己的辩解不过是强词夺理。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佛教衰落的真正原因——除了临夜的因素,更多的是因为佛教在追求功德的过程中,对世人行骗过于露骨,而又未曾给予信徒应有的回馈,最终导致了今日的困境。
与此同时,在混沌天界之外的小极乐世界中,准提和接引二圣的目光投向西天灵山。目睹如来与唐玄奘辩论的场景,两位圣者眉头紧锁。
“如来怎会如此糊涂,与唐玄奘争论,他又如何自圆其说?”接引和准提面露不满,恨不得亲自上阵与玄奘辩论。
“这该如何是好?难道我西方真的再无翻身之机,西行量劫的功德,注定与我们无缘?”准提看到如来的表情,便预感到结局,脸上闪过一抹不甘。
这时,接引挺身而出,冷哼一声对准提说:“师弟,无需再观,我们即刻前往紫霄宫!”
准提闻言一愣,旋即醒悟,随接引向紫霄宫方向飞去。
另一边,唐玄奘听到如来的回答,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然的微笑。
“佛祖,我有几个疑惑,望您解惑。”
如来闻言,面上终于展露了几分笑意。他担心唐玄奘心中无惑,而唐玄奘的疑问正意味着自己又有机会感化他。
“玄奘有惑,本座必倾囊相授,但说无妨!”
唐玄奘轻轻点头,笑道:“西行途中,我大唐与西域诸佛国有幸交流,亲眼见到信徒不愿改信冥教,逃往其他佛国。但这些信徒几乎无一幸免,结局悲惨,即使沿路礼佛祈求,仍有不少人冻饿病死。”
“请问佛祖,佛教讲求普度众生,西方佛国就在灵山之下,诸多菩萨佛陀日日言救苦救难,为何对此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如来淡然回应:“世间遵循弱肉强食,西牛贺洲本就贫瘠,佛门也无能为力。”
唐玄奘闻言冷笑:“佛祖此言差矣,佛教不是倡导众生平等吗?为何到了佛祖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如来面色骤变,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唐玄奘的言语陷阱。这位逆徒确实难以对付,正是因其难缠,当初才选他为取经人,如今看来,这个决定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面对唐玄奘的连珠炮问,如来佛祖只能沉默不语。
“佛祖,您还敢笑凡人愚昧吗?”唐玄奘神色严肃,眼中满是讽刺。
“佛若不爱世人,世人又怎会信佛?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玄奘信奉冥教,旨在教化世人明辨是非善恶,佛祖,请让路吧!”
听到此言,如来佛祖脸色大变,知道度化玄奘的希望彻底破灭,顿时图穷匕见,冷哼一声,无边威压向唐玄奘师徒压去,“金蝉子,你已被魔障所困!”
“如来老儿,说不过我师父,就想动手?想打,我老孙陪你!”
孙悟空在一旁冷哼,祭出如意金箍棒,挡在唐玄奘面前,勉强抵挡住了如来的压力。
尽管孙悟空也是准圣,但与如来之间存在境界差距。如来仅施加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