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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白日曛
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嘶!
言旭猛地倒抽一口凉气,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猛然袭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再次念诵一遍,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好一个天下谁人不识君!”
“商兄,此时此情此景,此诗足以传世啊!”
商央接过纸张看了一遍,笼罩眉头的阴霾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此去雍凉,前路茫茫,身边无一亲朋故友。
没有人能理解商央心中的孤独。
哪怕眼前这两位相交多年的老友,也无法体会商央此刻内心中的落寞与不甘。
但,此诗一出,让商央看到了知音。庆幸这世间终于有懂他之人。
被奸人陷害如何?
被调离朝廷中枢如何?
哪怕从此远里朝堂,成为一介布衣又如何?
有此一诗,此生足以!
十年寒窗苦读,二十年努力作学问,三年内阁领航者。
用这大半生换来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值了!
商央望着方学儒,微笑道:“秦著兄不擅诗词,没曾想竟然教出你这样优秀的学生。”
“此诗水平之高,连我都望尘莫及,很难想象竟是出自一个未满二十的年轻学子之手。”
“老夫生平知己不多,你算一个。”
众人大惊!
“就因为这一首诗,商先生竟然视他为知己!”
“不过这首诗是真的好啊!尤其是此时此情此景,这首诗简直就是为商央先生量身而作!”
“能在今时今日写出这首诗的人,的确能称得上商央先生知己。”
“天呐,要这么说的话,以后方学儒在书院中身份地位,岂不是要高我们一头。”
“赵兄,这首诗的确可以吊打你啊!”刘元幸灾乐祸的笑道。
赵浩脸色难看,暗暗握紧双拳。
该死,方学儒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这样的诗,就算是三位大儒也做不出来!
言旭和陈台两位大儒也被惊住了。
“商兄,你这有些夸张了吧?”
要知道就连他们两人,也没被商央称作知己。
商央一本正经道:“毫不夸张,能写出这首诗的人,必然是知我懂我者。否则,绝无可能写出这样的诗。”
这番话,可把傲娇小老弟给羞煞了。
“商先生,实不相瞒,这首诗并非学生所作,而是我兄长方寒所写。”
方学儒虽然想出名,但最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他哪里当得起商央先生知己这个称号?
本意是想借首诗来应应景,让商央先生开心一下。哪曾想兄长给他的诗,比他预料中的杀伤力还要大几十倍!
这种时候,他只能主动坦白。
听到不是自己所作,商央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方寒?是方相之孙吗?”言旭问。
“正是。”方学儒如实回答。
“这怎么可能!据我了解,你那兄长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大纨绔!”言旭道。
方学儒也很纳闷,明明是一个咸阳城出了名的大纨绔,怎么突然间又得陛下青睐,又会写诗了。
“此诗是我兄长方寒所作,绝对不会有假。”方学儒苦笑。
“兄长还说过,如今藩王割据,权臣当道,内阁已经形同虚设。陛下让商先生任雍凉节度史,并非坏事,可能另有深意。”
商央先生何许人也?这句话,犹如惊雷一道,让他一下子醍醐灌顶。
“看来传言不实啊!令兄目光之长远,央不及也!”
“这番话,我受教了。可惜我马上就要奔赴雍凉,不然真想见一见你那位兄长。”
方学儒躬身行礼:“我兄长对商先生也极为仰慕,说商先生一人撑起大奉文人的脊梁。”
“哈哈,谬赞了!央,委实不敢当!大奉文人的脊梁,靠的是你们这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撑起来的!”商央对这位闻名咸阳的纨绔,越发好奇了。
明明连面都没见过,却像是神交已久。
“对了,前几日盛传有人为陛下献两条毒计,似乎也是你那兄长所为。”自商央被贬之后,就数陈台在朝堂走动的多了,方寒的暗线穿珠局和挑官为公局,他也有所耳闻。
方学儒没有隐瞒:“正是兄长所为。”
商央好奇道:“何为暗线穿珠、挑官为公?”
陈台解释一番,而后惊叹道:“这两条计策,若非太过毒辣,将玩弄人心的手段发挥到极致,足以载入史册。”
“本以为你那兄长只是一毒士,没想到对诗词一道,居然也有如此造诣。”
商央也是大为震惊:“这两计,的确将人心玩弄到极点。不过那暗线穿珠局,确实当得起千古奇谋之称。”
“看来方相后继有人了。”
言旭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对那方寒倒是越发好奇了。”
“方学儒,你那兄长如今在何处?”
方学儒道:“前些日子被陛下派往凉州了。”
“等他回来,你立刻通知我,我去见见他。”言旭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
“是!”方学儒点头。
这时,陈台突然悄悄溜走,掏出毛笔沾着口水开始在方学儒那张纸上写些什么。
言旭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老匹夫,你在干什么?”
这边,陈台收笔大笑:“哈哈,成了。”
此时,言旭也追了上去,一把夺过纸张。
瞬间,言旭瞪大眼睛:“你、你、你……无耻啊,无耻之极!”
陈台却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陈台送别商君。”
他在原有的诗名上加了自己的名字。
若此诗流传千古,那么他陈台的名字也将伴随此诗流传千古,被万人称颂。
“卑鄙啊,陈老匹夫太卑鄙了。”言旭一边骂,一边拿出毛笔,也沾着口水写了两个字。
《言旭陈台送别商君》。
“哈哈,这样才好。”
这货又在前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台看完后,立刻大骂:“言老贼,你哪来的脸骂我,你比我更无耻,凭什么你的名字要加在我前面?”
言旭翻着白眼反驳道:“谁让你先写的名字,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加你前面了。”
“卑鄙啊卑鄙,无耻啊无耻……”这下换成陈台大骂了。
看着自己这两位老友,商央哈哈大笑,所有人的遗憾与不甘全都被冲开,他此刻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豁然开朗感。
“方寒,若有机会,我定要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