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棵桃苗儿似是回应他,摇了摇纤细的身子。 这可把风煞激动坏了,接下来就跟伺候孩子似的更加兢兢业业。 后来隔了差不多一年又多了两颗苗苗儿,风煞才发现这桃子是真难出啊,那就更得好好养着了。 直到第一棵桃树结出了果子,风煞哆嗦着摘下来尝了尝,然后就眯着眼睛给香迷糊了。 说来奇怪,自从吃了这仙桃,风滚草精就由当初的四百多斤慢慢变成了现在的一百六十斤。 “瘦了的人就是好看。”他每次照镜子都会美美的说上一句。 而身旁的灰兔精都会满眼认可的点点头。 这只灰兔精是去年被他捡回来的,那个大雨天,他怕亲爱的桃儿们给风摇掉了就从山洞里走出来往山上飞去。 半山腰处发现一个灰色的身影倒在那里。 他好奇这个冷清的山上怎么有人来了。不禁落在那人的旁边。 身着灰色长袍的这位头发眉毛都是灰色的,大雨的冲刷下,这人的腹部和大腿周围一滩有浓有淡的血水。 风煞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但是没死。 风煞站在雨中犹豫了,救他吧还惦记山顶上的桃子树,不救吧自己还赶上了,好歹一条人命。 最后他把这个灰色的家伙以公主抱的姿势带到了山顶。 还好那几棵大小不一的桃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翠绿色的叶子,粉白色的花,深粉色的骨朵还有鲜艳欲滴的桃儿。 风煞怀里抱着人没找到合适地方放下,干脆就抱着他查看完后忍痛摘下两个飞下了山。 将人放在洞中的石床上,他自己一个人,虽说功夫很厉害却从不想收徒弟,就喜欢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由! 灰衣男子体温很低,再这样不管不顾离死不远。 风煞望着洞口下成了的雨帘子,把这人送去竹颠那里的念头打消。 于是他脱掉了那人的湿衣服,才发现此人伤的很重。 他的肚子右侧和左边大腿外侧不知被什么东西掏了两个窟窿。 因为他体质好,又很皮,有事没事捂了嚎风的出去滚一趟,也不管什么树杈子石头块子,土面子黄沙子。 从没想到有人会伤成这样。 骨碌够了就往家跑,通常都会带点东西回来,他呢最大的心愿之一便是可得长生。 因此遇到草药啊补品啊百八十年的小灌木啊啥的就都倒腾回来自己养着。 “这伤……哦,我有药。”他似乎有点兴奋的去外头薅下来几棵紫色的植物,又拿出山洞壁上的一个大瓷瓶子倒出两颗黑药丸。 两样放在一起捣碎了给进气儿少出气儿也少的这位按在了还在渗血的窟窿上。 又转了两圈儿然后拍了下脑门儿将摘回来的桃子汁挤进碗里扶起那人捏来嘴巴灌了进去 然后翻出一件自己不怎么穿的衣服给他胡乱套上。 忙完发觉自己累够呛,但是还是很期待自己的灵丹妙药起效的。 他呢精神不咋好,可以安安静静的待在山洞里好几天不出去,哪怕像现在这样望着洞外的雨线下个不停也不觉得闷。 但有时候就突然就想骨碌到千里之外,发泄一通。 尽管是连绵的雨天,还是能感觉出白天还是黑夜,两黑两白就这样过去了。 他的床被那个捡来的人占了,他就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欣赏雨。 突然一声若有似无的呻吟让他放空的眼神和大脑回归。 转过身去看见那个捡来的家伙头动了一下接着胳膊也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风煞对上那人的目光,心里自动出现一个声音: “怎么救回来一个瞎子?” 在并不明亮的石洞中,那人的眼睛也呈灰色,只是比他的头发眉毛要深一些。 虽然看着他的方向却没有一丝波动,可不就像个瞎子一样吗? 风煞觉得有点可惜,因为这人的样貌还是很好看的,就是这双眼睛……难怪会被人伤的这么厉害。 可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他起身朝那人走了过去,双手支在石床边。 “醒了是不是?可否觉得哪里不舒服?” 灰发灰眸的男子闻言慢慢支撑自己坐了起来。 抬手摸向小腹的伤口,疼还是有一点,但是比被那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攻击时候好多了。 一想到那个身高才到他腋下的绿头巾“小男人”他就忍不住心有余悸。 他也是住在这座山上的,去年从那里跑出来就是不想听任于任何人摆布,他要自由,他是这天地万物中独一无二的个体,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和奴隶。 于是他躲在这里修炼功法得力聚丹,不想练的好好的会被人偷袭,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只看见一个孩子大小的人朝他出了一记。 可只是这一眼又觉得对方不像真正的小孩。 只一个照面,他身上就出来两个血窟窿。对方却一刻都未停留,嘴角挂着邪笑扬长而去,而他终于视线模糊倒地。 醒来发现身处一个石洞之中,入目却是一个身材伟岸又微微有点发胖的身影。 第一反应自己怎么在这儿?接下来看清那人不是攻击自己的那个心安了不少,又见对方走近自己还关切询问。 他不得不坐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多了,是你救了我吗?” “你说呢?”有点婴儿肥的这位嘴角上扬问道。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徽遥感激不尽。”说完朝他低头行礼。 风煞抬手掀起了他的衣襟,当初的血窟窿居然愈合了,不过伤疤紫粉色不好看。 “芜~湖~本尊居然这么厉害,起死回生!哈哈哈!”他得意的很,身形一变,自称徽遥的男子就见一道圆形的黑影“嗖”的飞了出去。 然后洞外传来类似于刮风的“乌乌声。”然后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他有些震惊,片刻后捂着小腹下了地,去了洞口,除了雨和远处的树木石块啥也没看见。 那人……那圆咕隆咚的……灌木丛……还是什么玩意就消失了,不见了。 他集中目力仍看不见,遂回到石床前,眼睛瞟到床头的一颗桃子,顿觉饥肠辘辘,本能的拿起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