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时景屿打破沉默,他嗤笑一声:“呵,你未免太自信了吧?” 何晚音也有点后悔,她竟然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我说过,我们确实互不干涉,但要在不影响对方的前提下。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遇到困难却去找那个放高利贷的……” 时景屿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何晚音眨眨眼,她明白了。 原来男人是觉得自己没面子了。 “那个……其实冯哥的消息是我问罗艺的,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你帮我的呀!” 在知道男人为什么生气之后,何晚音立刻安抚。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又想到儿子那句“一厢情愿”,时景屿脸色更难看了。 他冷哼一声,径直在沙发上坐下。 何晚音立刻上前,动作有些殷勤的为他倒了一杯茶。 时景屿的神情染了几分淡淡的嫌弃,但还是接过茶,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漫不经心的问。 “你找他,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 何晚音两只手搅在一起,声音轻轻的像一片羽毛落地。 “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走了,到了四五岁,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父亲到了创业关键期,也没空陪着我……” 说到这里,何晚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怔怔然,似乎陷入了沉思。 “从小,我爸就说我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我也努力让自己懂事,可那个时候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何晚音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来自远方。 时景屿的心越来越沉,三四岁的年纪,如果缺少父亲的陪伴,真的会很难过吗? 他不由得想起了儿子那张软萌可爱的脸。 “父亲有些内疚……”何晚音自顾自的说着,“他总觉得需要找一个女人来照顾我,其实我不需要。 但那时候徐香兰出现了,她很完美,是所有男人理想当中的伴侣,我潜意识的不喜欢她,但是却一直欺骗自己是因为不想接受一个新妈妈。” 开始还好,直到后来有了弟弟,我的房子要给弟弟住,我喜欢的东西,弟弟一句话就要走。” 回想往事,何晚音的声音微微掀起波澜。 “虽然过去很久了,可我不甘心,也想给她一个教训。” 原来是想教训一下继母。时景屿平静地看着她,良久,才低低的开口:“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要先找我……” 话音未落,何晚音突然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胳膊,身体凑上去。 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尖。 她歪着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好!我还真有一个忙需要帮!” 时景屿:“……” 他是不是被套路了? “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当医生,最好是外地的?” 时景屿谨慎的看了她一眼,暂时没有回答。 整个A城的私立医院全是时家的,就算是外地,属于时家的私立医院也有百分之七十以上。 何晚音撇撇嘴:“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再打问其他人好了。” 闻言,时景屿脸色一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无非就是……” 说着,她附在男人耳边轻声细语,时景屿只觉得心里微微一荡。 …… 此时,何家大厅。 心腹仔细汇报今天的状况,徐香兰安排用障眼法的人都汇报,没有发现何晚音的踪迹。 徐香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怎么回事?这可是第一天,正是抓紧要找的时候,难道何晚音就想要放弃了? 正想着,就见何瑞坤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徐香兰正想说他几句,突然愣住了。 此时的他整个人脾气脸肿的,他冲过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妈,这回你可得帮我!” “怎么回事?” “之前我借了高利贷,当然!我已经还上了,可是他们不依不饶!还要我拿出一部分何家的股份,否则,就卸了我的胳膊。” “痴心妄想!” 徐香兰拍案而起,随即钢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妈,你得帮我呀!”何瑞坤大声的哭嚎着。 徐香兰心烦意乱,可偏偏又是自己的儿子,不能不管。 “行了,别哭了,瞧瞧你的样子。” “妈,你这是答应了?”何瑞坤收放自如,瞬间停止了哭喊。 徐香兰瞪了他一眼。 “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冯哥。” 等了两天,才终于等到跟冯哥见面的机会。 徐香兰心里有一丝窃喜,加上今天就是三天了。 何晚音那边竟然没有一点动静,就这还敢大放厥词,说五天之内查到那个小野种的下落。 此刻,冯哥姗姗来迟,他坐在那里,架起二郎腿,点了一支烟,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你如果想给儿子求情,那咱们的见面就到此为止。” 徐香兰不语,只是微微一笑,主动显示出善意,可以降低对方的戒备。 此时一个小弟上前,压低了声音对冯哥道。 “医生说小姐的情况不太好,要是再找不到肾源的话……” “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冯哥愤怒的把桌上的东西甩在地上,“让你们去找肾源就这么难吗?” “冯哥息怒!我们都排查过了,全都不行,尤其是跟小姐同龄的四五岁小孩子……” “现存的孩子确认全都不行吗?”冯哥缓缓地靠在后背,神情低落,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为什么?我明明开出的条件这么优厚!” 一旁的徐香兰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的女儿需要肾源?” 闻言,冯哥的态度缓和了几分。 “你有渠道?要是真能找到合适的肾源,你儿子的那些高利贷,全部都一笔勾销!何家的股份我也不要了,并且三百万的悬赏金也会一分不差。” 他看着徐香兰,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徐香兰心神一沉,站起身告别。 “我需要先回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