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无波澜的海边死气沉沉。 等卿古玩店外排了十几个年轻男人,个个垂着头目光涣散,形同被催眠的木偶。 “上衣脱了,刀拿去。” 上官卿斜躺在靠窗的檀木长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一袭黑色修身长裙,将身材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眼看去,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感。 男人麻木的脱掉上衣,拿起短刀在胸前轻轻划了一道。 上官卿睨了眼他上半身,没有她要找的印记,看到伤口有血珠冒出也没反应。 失望轻叹,“两万,走吧。” “大人!你要找的人在城郊的程宅。” 突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姑杵着木杖走进古玩店。 上官卿掀起眼眸,不屑地冷笑,“哦?我凭什么信你?” 道姑缓缓闭上眼,似乎陷入回忆, “大人身死千年,尸首曝尸荒野无葬处,灵魂因生前执念,喝不了忘情水,过不了奈何桥,无法往生轮回。” “想破执念又失了生前记忆,被冥王收为弟子后,执掌幽冥司,手握生死簿。大人在此处招来一众男人,只因冥王说过,找到身前有彼岸花图案,流血便可召唤大人的男人,便可助你走上轮回路,但寻找千年,一无所获。” “上官大人,我说得可对?” 上官卿眼神骤冷,透着凌厉。 严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只见道姑杵着拐杖,朝她微微鞠躬,眼眶逐渐红润, “你要找的人就在城郊的程宅...他快死了,求你去救救他吧!” 上官卿不知道该不该信她,但若是真的,他死了,她就彻底错过这次机会。 千年来,她第一次有男人的消息,不管怎样,她要试试。 上官卿款款起身,瞬间化作一缕青烟飘出窗去。 道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离开,喉咙哽咽,“将军,老奴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京市绕城外。 程宅,一片死寂。 三楼主卧,偌大的房间内床前围了一圈人,床上躺着的男人正是程氏集团总裁程寂。 他面色苍白如尸,体温不断下降,脉搏微弱,几乎接近于无。 已经是濒死之兆。 家庭医生沈济低垂着头站在床边,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秦芊悦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脖颈间青筋暴起,哭嚎着嗓子质问,“救他啊!你不是医生吗?站在这干嘛,快救我哥!” 秦芊悦是程寂养父秦国涛的女儿,也是单恋程寂快十年的女人。 她此刻已经被愤怒、害怕、不安的情绪占据心智。 她死死拉住父亲秦国涛的手,不断祈求, “爸,救救他好不好?我知道你可以救他的。” 秦国涛吞咽着喉咙,尽力压制心里的悲痛,一把将秦芊悦揽入怀里,就连看着程寂长大的管家严叔也红了眼眶。 “人还没死,你们急着哭什么丧?” 一声厉声呵斥,房间内一众目光纷纷投向门口的上官卿。 只见她身穿一袭黑裙,脚踩黑色细高跟,双手环胸站在门口。 她穿的反而更像参加葬礼的...... 上官卿环顾一圈这些人,眼里尽是嫌弃。 在人间晃荡千年,她最见不得谁在病人面前哭哭啼啼,生怕他不知道自己快死了,非得嚎两嗓子显得自己重感情。 秦芊悦擦掉脸上的泪痕,调整好情绪,一脸戒备地盯着她。 “你谁啊?门卫跑哪儿去了!” 上官卿脚步沉稳坚定地走进房间,周身发散着不同寻常的阴寒骇人气场,令人背脊发寒,不自觉神经紧绷。 她冷眸盯了一眼秦芊悦,对方便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不敢再说话。 上官卿眼神落在程寂身上,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魂魄也几乎已经离体。 但幸好来得不算晚。 “上官卿,救他的人,不想他死,就出去等着。”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莫名出现的女人。 上官卿皱着眉,见这些人稳如泰山,仅剩的耐心也彻底没了。 “不救,他必死!赌我能救,至少还有希望,还用想?” 沈医生自愧没有能力救程寂,一咬牙率先走出房间,秦国涛见状,也只好拉着秦芊悦离开。 秦芊悦不理解,想甩开他的手,“爸!我们都不认识她!怎么可以...” “死马当活马医,试一次。” 秦国涛最后瞟了眼上官卿。 她看着不过二十五岁上下,气场却比他这个年过半百的都强。 管家也低垂着头,尾随其后离开房间。 此刻房间只剩上官卿和程寂两人。 她缓缓闭上眼睛,抬起纤细的右手臂,手掌心向上。 顷刻间千年灵力汇在手掌心,灵力呈银白色细如发丝,在手掌心盘旋。 紧接着她将右手伸向后背,握住后颈处的脊骨,像拔剑一般抽离,每抽动一分,犹如全身凌迟一次,身上的灵力也削弱一分。 自她执掌幽冥司那刻起,冥王赐她脊骨可化灵鞭,缚离魂、鞭邪尸,因使用一次对自身伤害极大,灵力至少损失大半,所以她从未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