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微微迷茫中,夜溟生灵识散开,扫视四方天地。 一道光芒璀璨的金珠高高悬挂天穹,大地之上万物复苏,一片死地隆隆作响,不时有巍峨灵山拔地而起。 地面上,一群黑甲军士抬头仰望青冥,一位血光缭绕的壮汉驻足天空,正在追击金珠。 “这,这是……叶屠夫?” 渐渐苏醒的夜溟生,初步了解情况,疑似金珠现身,一群凡人在妄想捕捉它。而那群军士的头领,正是叶洛的四叔叶勤。 夜溟生下意识朝两侧看去,身旁空无一人! “所以,你们是这个时代的?” 夜溟生悬浮半空,所有人对他视而不见,两者像是身处不同的纬度。 他的灵识在人群中一扫而过,望着地面上白衣猎猎的叶白衣,微微失神,不禁喃喃自语。 这惊奇的一幕,让修为强大的他,心头也蒙上一层阴影,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渐渐变得真实。 细思极恐,在天岐城生活数十年的他,却从未见过这两个修为通天的绝世强者。他们就好像随着他上次神游结束,从天地间突兀地蹦出来,硬生生挤进属于他的那片历史中。 “所以,我是虚假的?还是已经死去漫长岁月?” 夜溟生怔怔地望着双手,没有太多惊悚,只有一时难以接受的苦涩。 俯瞰四周渐渐复苏的地貌,那疑似天岐城的风采。 “我思故我在,这不是我要看到的真相!” 良久,自信强大的夜溟生重拾道心,感受着灵体内汹涌的力量,他不认可眼前这一切都是虚幻。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但谁是庄周谁是蝶?” 夜溟生神色坚毅,手掌间一道耀眼的青光划破天际,离开了这片时空。 夜晚的竹苑遗址,万亩竹海碧绿不在,反而在月光下蒙上一层皎洁的质感,泛起点点银光。 夏风吹拂,竹海翻涌哗哗作响,悠扬悦耳。 “你听说过天元皇朝吗?” 透过层层竹叶缝隙,在斑斓的竹影中,一直训练有素的大军,沉默肃杀地赶赴在荒废许久的古驿道上。 一辆奢侈豪华的马车,被大军层层护卫,在万亩竹海中穿行。 车厢内,气质儒雅温和的中年文士在与一位清秀俊逸的少年郎,讲述着上古时期,一个名为天元皇朝的辉煌国度。 其皇主夜敬幽,以棋入道,落子都城天岐于大陆中央天元位,手下修士多如天上繁星,统治世间三千年。 夜溟生跨过历史长河而至,就静静漂浮在林海上空,灵识铺散,聆听着后世评价。 对于大陆灵气衰减,修道宗门蜗居于东方大幕,不肯承认皇朝之强大,质疑其存在,夜溟生并未动怒。 “将者,长安者也,为柱国,通天为基。然,士卒皆洞庭,凡供予之!” 对于道藏所记,他也只是哂笑一声,没有反驳。天元皇朝的极致辉煌,世间怎会还有不曾修行的凡俗。皇朝所谓的贩夫走卒,那也是后世修道一境的归元修士。 事实上,对于这是否为后世所记,他仍旧内心存疑。这偌大的一片世界,可能只是他的精神产物,是他神游时所化的少年游历。 而今他不过是旧地重游,找寻丢失的神游记忆。 “因为他要举朝飞升!” 直到叶白衣神情严肃地说出这句话,夜溟生动了雷霆震怒,用力一击打向夜空,发泄怒火。 大道交感,竹海上空,雷霆震鸣,列缺霹雳,天地一片漆黑,大雨滂沱落下! 车厢内的少年郎,抖搂下身子,看起来有些忐忑不安。 突如其来的一幕,也令震怒中的夜溟生愕然,他望着漆黑的天幕,倾盆落下的大雨,内心的怒火瞬间熄灭,甚至有些惊惧。 “这怎么可能?我如今是在神游状态!” 望着这方天地,夜溟生百思不得其解。 哪怕这是后世真实发生的事情,那也是叶洛经历的过去,而今他不过是寻求神游记忆,寻求少年郎叶洛的痕迹,怎会在这片记忆空间引发变动。 夜溟生屏气凝神,收敛杂乱心绪。一时无解的他,不再插手,默默观望。 接下来,无论是叶白衣所述的天元皇主夜敬幽被大道真雷轰杀,还是仙朝受牵连,大人物通通陨落,神都天岐被劈成死地,夜溟生都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就像是一位过客,游走在这片时空之外。像是一位看官,观摩这历史长河的画卷。 他看见大军踏上赤地,后世的天岐城一片死寂,寸草不生。 他看见叶白衣、叶勤两兄弟,玄铁骑都尉齐衡阳、少年郎叶洛,一行人夜探山丘。 他看见上古禁制现,那位不过归元境的叶白衣,施展出让他这位长安境巨头也要一声称赞的——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看见红雾四起,叶白衣、叶勤、齐衡阳三人,不知所踪,天地间孤零零叶洛一人! 他看见营地死寂一片,少年郎四处奔走,崩溃大哭,红月当空。 他看见天地转变,军营现,历史重演,一个诡异的“叶洛”,张开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