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句话,谢岁岁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平了,她也不用躺在那张血褥子上了。 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等再次睁眼,却觉得头痛嗓子痛,哪里都不舒服。 “花果。”她开口,嗓音却虚弱的几不可闻。 但花果还是发现了,红着眼眶凑过来说:“主子,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谢岁岁借着花果的力道坐起身,虚弱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您昨夜发了高热,吓死奴婢了,奴婢害怕,大着胆子去求见了郡王爷,幸好御医也来了府上,府医就过来看了看您,还给开了药。” 听了这话,谢岁岁才想起昨晚的事,惊问道:“陆侧妃怎么样了?” 花果闻言,声音低落,表情难过的开口:“陆侧妃她……她没救过来。” “你说什么?” 谢岁岁想到,前一夜晚上还与她起口角是非的陆侧妃,竟然就这么人没了。 不过是一次小产而已。 忽然看着这富贵的屋子,有种森森的害怕。 花果道:“姨娘,您就先别想陆侧妃了,您昨日后半夜做了一宿的噩梦,府医也说您很危险,今日早上郡王爷还来瞧过您,陪了您好一会儿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嘱咐奴婢好好伺候您。” 谢岁岁一愣,忽然想到梦中,额头上传来的那阵清凉感觉。 难道,不是做梦? 是不是做梦,谢岁岁也已经没空多想,她刚退了高热醒来,整个人都不精神。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问。 花果回到:“已经酉时(下午5点到7点)了,马上要日落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难怪这么饿,你给我弄点吃的来吧,我要好好保重身子。” 见过陆侧妃那般样子,她就更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了。 花果听到谢岁岁想吃东西,高兴答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让人准备。” 谢岁岁这边是恢复了生气,郡王府其他地方还是一片死气沉沉。 特别是崔氏的院子,此刻李舜正坐在那,手撑着额头没说话。 一夜时间,他一个侧妃血崩死了,另一个也因为动了胎气卧床休养。 崔氏从丫鬟手里接过君山银针,亲自奉到了李舜手边,心疼劝慰道:“郡王爷,您昨日一夜没睡,白日又因陆侧妃去了,忙着应付陆府来人,还是去内室休息一会吧。” “我没事。” 李舜松开手,拿起茶盏,用杯盖撇了撇上面的浮起的茶叶,喝了一口,对也熬红了眼睛的崔氏道:“你也忙了一夜,你先去歇着吧,我一会儿去平安院和菡萏院看看。” 崔氏心中一闷,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李舜还挂念谢岁岁和姜侧妃。 姜侧妃也罢了,刚动了胎气,可谢岁岁…… “郡王爷,昨夜的事,岁姨娘她……也不是有心的,往日陆侧妃和岁姨娘惯常喜欢拌嘴,岁姨娘也不知道陆侧妃恶露不尽,不能生气。” 崔氏这话,看似帮着谢岁岁,可话中却透着提醒,是谢岁岁的原因,才气的陆侧妃血崩而亡。 没想到李舜,将茶盏重重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茶水洒了一桌子,却道:“此事与她何干,御医都说了,若昨日陆侧妃没生那场气,再瞒两日,也是要血崩的,陆侧妃自己不爱惜自身,发现身子不适也不知早些禀报,才酿出这等祸事,害了自身。” 崔氏听了这话,心里不舒服,却也知道李舜是维护谢岁岁,不让害死陆侧妃的罪名落在谢岁岁身上。 她捏紧了手心帕子,应和说:“是,的确是陆侧妃不懂事,她身边的丫鬟也不经事,回头我都发卖了。” “惩罚几个丫头算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真要担责任,也是那让陆侧妃小产之人……本郡王自会为陆侧妃讨个公道。” 说到后面,不知想到什么,李舜眼眸彻底阴沉了下来。 没人比他更清楚,陆侧妃是为何小产的。 李舜自是将陆侧妃这条命算在了那动手之人身上。 崔氏却一心觉得,李舜是在维护谢岁岁,当时陆侧妃小产,也是被谢岁岁气的。 当时只觉得谢岁岁可心,可如今犯了这么大的错,李舜没半点惩罚不说,还如此维护,岂不是要成为心头大患。 正在这个时候,东来小跑过来,对李舜道:“郡王爷,刘管家有要事禀报。” 刘管家便是外院管家,帮李舜掌管内院外院的消息。 李舜一听这个,便知道刘管家是查到了什么东西,昨日他一下令封了菡萏院,刘管家就开始着手调查了。 查了一夜一日,也该有结果了。 便站起身对崔氏道:“你且好好休息,本郡王先走了。” 说完,便大踏步出了院子。 等李舜一走,崔氏就缓缓坐在了李舜刚坐过的位置,崔氏的奶嬷嬷也出来伺候。 便听见崔氏道:“嬷嬷,你说的对,谢岁岁留不得了,郡王爷太宠爱她了。” 崔氏可以容忍一个身份不高受宠的妾室,但不能容忍被李舜过分维护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