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庄公接到鲍叔牙的信后,一拍大腿,赶紧把施伯叫来商量:“哎呀,早知道听你的就对了,现在兵败如山倒。你说,是杀了公子纠好呢,还是留着他好?”施伯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小白刚上位,就能用人,还在乾时把咱们打得落花流水,这可不是公子纠能比的。况且现在齐兵压境,咱们不如杀了公子纠,跟他们讲和!” 这时候,公子纠、管夷吾和召忽都在生窦呢。鲁庄公派公子偃带兵去偷袭,结果就把公子纠给杀了,还抓了召忽和管仲回来,打算把他们塞进囚车里。召忽一看这架势,仰天大哭:“为儿子尽孝,为臣子尽忠,这是我的本分。我现在就跟着子纠去地下团聚,怎么能受这囚犯的侮辱呢?”说完,他就一头撞在柱子上,死了。 管夷吾一看召忽这么决绝,叹了口气说:“自古以来,君主有死忠的臣子,也有活下来的臣子。我管夷吾,得活下去,回到齐国,为子纠讨回公道!”说完,他就束手就擒,进了囚车。 施伯私下里对鲁庄公说:“我看管夷吾那表情,好像有人在背后帮他,他肯定不会死。这人可是天下奇才,如果不死,肯定会在齐国大展拳脚,到时候齐国称霸天下,咱们鲁国就得跟着跑腿了。不如咱们跟齐国说说,放了管夷吾。他要是活着,肯定感激咱们。感激咱们,就会为咱们所用,那齐国就不足为虑了!” 鲁庄公皱了皱眉:“可是他是齐君的仇人,咱们留着他,就算杀了公子纠,齐君的怒气也不会消啊!”施伯眨了眨眼:“您要是觉得不能用他,那就杀了他,把尸体交给齐国!”鲁庄公想了想,点了点头:“好主意!” 这时候,公孙隰朋听说鲁国要杀管夷吾,急得直跳脚,赶紧跑到鲁国来见鲁庄公:“管夷吾射了我们国君一箭,国君恨他入骨,想亲手杀了他才解气。如果你们把尸体交给我们,那还不如不杀呢!”鲁庄公信了他的话,就把管夷吾关了起来,还把公子纠和召忽的头装在盒子里,交给了公孙隰朋。公孙隰朋道了谢,就走了。 管夷吾在囚车里,已经知道鲍叔牙的计策了。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施伯这个智者反悔,又把他追回去。于是,他心生一计,写了一首《黄鹄》的词,让押送他的人唱。那词写得可凄惨了,押送的人一边唱一边走,都忘了累了。结果,囚车跑得飞快,一天就跑了两天的路程,很快就出了鲁国的地界。 鲁庄公后来果然后悔了,派公子偃去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管夷吾仰天长叹:“我今天算是重获新生了!”他走到堂阜的时候,鲍叔牙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他看到管夷吾,就像看到了宝贝一样,把他迎进馆舍里说:“仲啊,你没事就好!”说完,就让人把囚车砸了,把管夷吾放了出来。 管夷吾却说:“没有国君的命令,我不能擅自逃脱。”鲍叔牙笑了笑:“没事儿的,我马上就推荐你。”管夷吾却摇了摇头:“我和召忽一起辅佐子纠,既不能让他登上君位,又不能和他一起死难,已经亏了臣节了。现在又反过来侍奉仇人,召忽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在地下笑话我!” 鲍叔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有治天下的才能,只是还没遇到机会。我们主公志向远大,见识高明,如果能得到你的辅佐,经营齐国,称霸天下都不在话下。到时候,功盖天下,名显诸侯,那可比守着匹夫之节、做无用之事强多了!”管夷吾听了,沉默不语。于是,鲍叔牙就给他解了绑,把他留在了堂阜。 然后,鲍叔牙就回到临淄去见齐桓公。他先吊唁了一下公子纠的事情,然后又祝贺齐桓公。齐桓公奇怪地问:“有啥好吊唁的?”鲍叔牙说:“子纠是您的哥哥啊,您为了国家大义灭了亲情,虽然也是没办法的事,但臣还是得吊唁一下。”齐桓公又问:“那有啥好祝贺的呢?”鲍叔牙说:“管夷吾可是天下奇才,不是召忽能比的。我已经把他活着带回来了。您得到了一位贤相,臣能不祝贺吗?” 齐桓公一听管夷吾的名字,脸就拉下来了:“他射了我一箭,那箭还在呢!我每天都想着吃他的肉才解气,怎么能用他呢?”鲍叔牙却说:“人臣各为其主嘛!他射您的时候,只知道有子纠,不知道有您。您现在要是用他,他肯定会为您射天下,难道还只射您一个人吗?”齐桓公听了,想了想,说:“那我就姑且听听他的学问吧。” 鲍叔牙却说:“不行不行!您要是用管夷吾,就得给他相位,给他高官厚禄,还得用父兄之礼对待他!相国可是仅次于国君的人啊!您要是召见他来问话,那就是轻视他了;相国被轻视了,那您也会被轻视的。非常之人,必须用非常之礼对待。您还是选个吉日,到郊外去迎接他吧!这样,四方的人听说您尊贤礼士、不计私仇,谁不想来齐国效力呢?” 齐桓公一听,觉得有理,就答应了。他让太卜选了吉日,然后亲自到郊外去迎接管夷吾。鲍叔牙呢,就把管夷吾送到了郊外的公馆里。到了那天,管夷吾洗了三次澡,换了三次衣服,穿上了上大夫的衣冠袍笏。齐桓公也穿着盛装,亲自出郊迎接他。两个人一起坐着马车进了朝廷。老百姓们听说了这个消息,都跑出来看热闹,无不惊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