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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到了，那便是到了。”
“你们俩敢贩卖官盐，胆子可是不小啊。”
雨化田的话音落下，马车边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锦衣卫。
已经是将两人包围了。
“这位爷，此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两兄弟做的是正经生意啊！
“您……到底何方神圣？”
乌氏保脸色难看。
他才安慰族弟说没事。
好家伙，秒打脸。
他虽然不知周围这些侍卫都是何人，但也能看出都带着杀气。
云州郡城的官员他也都略有耳闻，哪怕是赵佗，身边也不可能存在如此鹰犬。
他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想逃跑，下一刻便要身首分离……
栽了。
他也得知道栽在谁手里。
“是不是正经生意，你说了不算。”
“本座雨化田，在小公子座下，担任锦衣卫指挥使。”
看着对面的锦袍人轻描淡写吐出这几个字。
乌氏课仿佛被雷电击中，当即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雨化田？
这个名字大秦何人不知。
相传赵高便是此人亲手宰了的。
还有传言被他们找上，便等于是被阎王敲门……
阎王要你三更死，还能留你到五更，但若是被锦衣卫盯上了，那最好早点自杀，还能少受点罪。
还有小公子……
小公子不是被歹人劫持，失踪了么？
这都什么情况啊？
“小公子要见你，本座知道你心中疑惑良多，到时自有分晓。”
看着雨化田迈入作坊。
此时那哪还是作坊，在他眼中无异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虎口。
乌氏保神情变化，也只能迈动步伐跟了过去。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倒是不想去，这也没有让他反抗的余地啊！
作坊内被升腾的蒸汽弥漫。
“幽兰姐，你这样改造了一番，提纯二锅头的速度就更快啦，这么一会居然就蒸馏出来了三大碗！”
“其实这炉膛也能增大一些，不用频繁的增加原料，到时候还能将效率提高些呢。”
还未走入其中，便能听到稚嫩的声音和清脆的少女嗓音在交谈着。
乌氏保和族弟乌氏由还未走入作坊，便已经闻到了浓浓的酒香。
进去后，便看到了某个小身影正蹲在一个奇怪的装置前。
旁边还有个明艳少女，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两人貌似在讨论着这个奇怪的装置。
酒香貌似就是从那个其中散发的……
蒸馏？
二锅头？
乌氏保也算走南闯北，但两人口中蹦出来的词汇，却让他倍感陌生。
看到雨化田走进来，赢子季乌溜溜的眼珠亮了下。
“雨总管，这便是我要你找的人了么？”
“回小主的话，我找到二人之时，他们正在云州的大街上贩卖白昆矿盐。”
说起来，这白昆矿盐还是赢子季一手促成的。
虽然论年龄赢子季还小，但从光拿贩盐说事儿的话，属于是小商贩碰到集团ceo了。
“这真的是……小公子？”
乌氏保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错愕。
有点无法将面前这个包子脸，小短腿，像是族中后辈模样的稚童，和主宰了整个中原的官盐行缔造者联系在一起。
不说假话，他对赢子季是闻名已久，甚至称得上是仰慕。
单从商业上来说，简直没有比经营盐铁更大的生意了。
从赢子季开创盐铁行的创举，便值得乌氏课好好学习了。
不过传言小公子不是遭遇劫持，下落不明么？
怎么会又出现在云州了呢？
而且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草民乌氏保，见过小公子。”
心思急转，乌氏保哪怕心中惊疑不定，礼数却也相当周到。
“乌氏保啊乌氏，我果然没看错你呀。”
赢子季小眼神相当满意。
不愧是生意人，心有静气，处变不惊。
寻常人见到他不说五体投地，诚惶诚恐也是肯定的。
但这乌氏保居然还能迅速的回神。
不愧是后来生意做到能封君的人物。
“我为何出现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你要做的事情。”
“也不卖关子啦，你能想到将盐运到云州来买，经商的眼光是极好的，我便开门见山的说了，找你来是为了帮我做生意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了。
所以赢子季说话很直白。
“我们现在酿造之物叫做二锅头，是一种烈酒，而原材料仅仅是用浊酒蒸馏而成的。”
赢子季说着，便踮起脚。
拿起了顺着竹管滴下，已经积攒了大半的海碗。
清澈的酒液，浓郁的酒香。
瞬间便将乌氏课的心神吸引了过去。他虽然喝酒，却并非嗜酒如命之辈。真正吸引他的，是这酒的价值。
光是闻着味他便知道，这二锅头比他见过任何的一种所谓烈酒，都要更烈。
而且原材料还如此的低廉！
若是能拿去贩卖……
那简直就是拿着钱袋子去捡钱啊！
“此物若是交给你，用牛羊结算的话，一坛你能卖到什么价格？”
“回小公子的话，这具体要看行情，但一坛起码也能换两只羊，一头牛！”
作为行商的本能，已经让乌氏保的脑袋瓜飞速计算起来了。
但片刻后他又回过神。
小公子跟他说这个的意思是，要将二锅头交给自己来贩卖。
“小公子，这烈酒不愁卖，您为何偏偏找上了草民……”
他现在顶多算是行商中刚起步的，连自己的商行都没有，平日里利润虽然还算可观，但跟小公子比起来便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小公子找他帮忙做生意？
为何不亲自做呢？就算身份不方便，云州比他厉害的行商也多的是啊。
“因为此事我不方便出面呀，需要有一个在云州没有根基的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自然是看重你的能力，小公子最厉害的便是这份眼光了，他说你行，那你就一定行。”
“萧某被小公子看重之时，家徒四壁，身无分文，唯独念了几年书，现在不才，担任秦国的司农内吏。”
没让赢子季开口，后面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刚刚去统计各项进度的萧何微，笑着走了出来。
“这位老爷您是萧何萧大人？”
乌氏保看着那人，愣在原地。
在大秦，萧何可以说是逆袭的典范了。
一介小吏，却做到了位列九卿。
“如此说来…小公子是看重了在下的能力。”
乌氏保心中定了些，但仍然是面露苦笑，道：“小公子，这商贾乃是贱业，您怎么会对此道感兴趣。”
在他看来，小公子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王公贵族。
生在帝王之家，还极其受始皇的宠爱。
为何要自污羽毛，去沾染商贾之道呢？
盐铁行还能说是国策，但贩卖烈酒，就是正正经经的从商了。
对此他十分不能理解。
“什么贱业，我这可是平定匈奴的国策。”
闻言，赢子季摸了摸小下巴，道：
“而且用商贾之道来形容不恰当，我觉得叫做经济学更加贴切。”
“一个国家的繁荣，经济是重中之重。”
“现在之所以重农抑商，是因为大多数人还吃不饱肚子，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以后条件好了，大家都能吃饱饭了，经济会越来越重要。”
“所以我认为呢，商贾也应该成为大秦的官员才对。”
经济学……
心乱如麻的乌氏保，听到这个词眼前一亮。
小公子所想……和他想得一样！
不，不如说是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更加的有远见！
他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志向其实不是赚钱，而是经商。
这二者区别还是很大的。
一者唯利是图，后者则是认为商道也是国家大策，通过商贾之道，同样也能起到治国的效果。
听到这番话，乌氏保再看赢子季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商贾之道若是用得好，可是一大杀器，有时比千军万马还要管用。”
“我这次之所以要将二锅头销往草原，为的便是让匈奴俯首，到时天下皆会对商道刮目相看。”
“我会向父皇谏言，在秦国专门开设管理商贾的部门。”
“到时候天下为商，与民富庶！”
这几句话，仿佛砸入水中的巨石。
让天下人正视商贾？
商道若用对了地方，比千军万马还好用？
那稚嫩声音所构建的蓝图，让乌氏保也不禁心生向往。
“怎么样，大秦的商业帝国缺一个掌舵人，你跟我混嘛？”
赢子季笑着问道。
额……
看了看外面的锦衣卫，还有似笑非笑的雨化田。
乌氏保知道自己算是被吃定了。
人家小公子愿意和他讲这么多，肯定是有把握不让自己泄露商业秘密的。
这生意，他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不过听完了赢子季所说的话语后，他心中倒是没什么抵触。
“草民日后，愿为公子效劳。”
“但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您所说用商道收服匈奴，到底是打算如何实施？草民贩酒之时，也好心中有些分寸……”
若是二锅头的产量大，后期便更难换到牛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