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立马用委屈巴巴的大脑袋拱她。 娆娘蹲下身,抱住它拱来拱去的大脑袋,哄小孩一样,夸道:“我们二狗怎么这么厉害,居然是第一个找到我们的。刚刚的狼群,一听到你的虎啸声,呀,吓得撒腿就跑,实在太厉害了。” 某白虎一听,豆豆眼立马亮晶晶地冒起了光,可高兴了。 尾巴再一次转得比镇上的大花狗还顺溜。 燕风霁站在他们身后,看得忍俊不禁。 而他脚边的玉树,望着自家狗里狗气的虎弟,眼底全是嫌弃。 “公子,你们没事吧?” 带人寻来的王大叔翻身下马,看着一地的野狼,眼中闪过心惊。 燕风霁抬眼望向他,回了句无事,扫了眼他带来的都是他的人,才问:“从昨日到现在,镇上可有出什么事?” 王大叔闻言,下意识看了娆娘一眼。 迟疑了下,如实道:“昨日老爷又收到了大公子的书信,道是大公子带着老夫人,已经在回雁州的路上了。老爷得知后,高兴不已,但不知出于何种执念,他硬是想要让夫人和他一同回雁州城等候迎接大公子他们,夫人不愿意,被他堵在宅院门口,拉扯时,被夫人的一位旧识看到,最后那人将夫人带走了。” 说完,王大叔又看了娆娘一眼。 顿了下,继续道:“那人手下高手众多,我等不是对手。但夫人被那人带走时,特意交代了一句,说是让公子你和……少夫人回趟娘家,别总待在府中。” 虽然自家公子对人家姑娘的心思不清白,但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王大叔听不出其中深意,娆娘和燕风霁却听出来了。 两人相视了眼,面色都有些凝重。 蒹葭夫人这话,是在提醒娆娘别回落霞镇,因为带走她的人,不难猜测,应是卫祁。 “除了这些,我娘还说了什么吗?”娆娘问。 王大叔想了下,摇头道:“夫人当时就说了这些,但与那人对话时,那人说和夫人母女多年未见,想见见姑娘,与姑娘叙叙旧。夫人却以女儿已嫁,夫君不喜她与外男相见搪塞了。” 也是幸好说这些的时候,公子他爹已经被气走了,不然肯定穿帮。 娆娘听完,瞬间明白了蒹葭夫人的用意。 卫祁应该是把她当成了……小娆儿了。 离开荒村后,娆娘没有进落霞镇,燕风霁将她安顿在了附近村落一个小院里。 本想留人保护,但娆娘觉得那样反而更惹人眼,而那些想找她的人会更容易找到她,完全没必要。 燕风霁没勉强,但也不放心,硬留了下来。 娆娘拿他没办法,便随他了。 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王大叔就背了个人过来。 等他将人放下,他们才看清他背来的人,是看着病入膏肓,实则是毒入肺腑的裴暮辞。 “他的毒怎么还没解?” 娆娘伸手搭上他的脉搏,脉弱而慢,比那日沈重山的更糟糕,都已经无法触摸到脉搏的跳动了。 来不及多想,她赶忙拔出燕风霁腰上软剑,对着裴暮辞两边胳膊各划了一道。 黑褐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却没有热意,触感都是冰凉的。 娆娘陡然一惊。 程扬这是对裴暮辞下了死手了。 燕风霁见她愣住,低声问:“很棘手吗?” 娆娘摇头,又点头:“这种毒我在小时候见过一次,不难解,只是就算毒解了,他以后的身体……应该都不会太好。” 她语气平静,眉却紧拧。 视线盯着黑褐色的鲜血沉思了良久,才转身麻烦王大叔去烧一桶热水来。 解毒的过程倒也不麻烦,待黑血淌完,娆娘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几颗补血的药丸,给裴暮辞服下后,便让人将他泡到了温水中。 随后写下一个药方交给王大叔。 怕引人注意,她特意叮嘱让王大叔不用连夜送来,也别每日都过来了,明早将药放在镇外的三岔路口,他们自己去取就行。 这样就算有人跟踪,也找不到他们。 混淆视听,这招还是跟程扬学的。 王大叔明白娆娘的用意,其实他本来没打算带这个裴大人过来的,只是今日他刚回燕宅,这人就神色匆匆地赶来,话都还没说上两句,就昏死了过去。 还住在燕宅的那个沈重山见状,苦苦哀求。 他也看出人是中毒了,想着人命关天,好歹是个朝廷命官,就这样死在他们燕宅也不好,所以就把人带了过来。 现在想想,王大叔才发现自己心软鲁莽了。 这要是被人跟踪,此地怕是都暴露了。 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再小心谨慎些才行。 王大叔没在小院待多久,离开的时候想起身上还带来了一封,燕钧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 把信交给了自家公子才走的。 燕风霁在烛火下拆开,一目十行,看完习惯地抬手就要烧掉。 但这次忽然想到什么,他顿住了,将已经送到火苗边上的书信又收了回来,出门递到了娆娘面前。 娆娘一愣,对着看了片刻才接过。 信上的内容,与白日里王大叔说的大致一样,燕钧不日将携带家眷抵达雁州城,且是带着秘密任务而来。 这点,寄给燕东肖的书信里应该没说。 娆娘快速看完,视线最后落在一个赫然出现在尾端的女子名字上,微微多看了两眼。 薛迢迢,挺好听的名字。 边上,从将书信给她,燕风霁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脸上,留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见她盯着那个名字,都不用她问,他便已经先开口道: “上次去长安,碰巧遇到燕钧的夫人在举办赏梅宴,我记得你娘说过,你从前最喜四君子,听闻萼梅极美,便想寻株幼苗带回来,怎料没有寻到,反而在梅林里遇到个迷路的女子,我顺路将她领了出去,之后……”就被缠上了。 后面的话他没出口,但娆娘已经猜到了。 无非就是些一见钟情,旁人瞧着郎才女貌,便打着成人之美的算盘,想做那乱点鸳鸯的伪月老,从中得些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