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年八月十三,周日,中秋假的首日。 东城区临近郊外的教堂。 礼堂后面的一个房间里,梁梦一只手拿着一根棒棒糖,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毫无顾忌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那姿态,哪里还有半分淑女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女。 梁梦自己也满心疑惑,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自从那晚与王冬比试过后,尽管到现在未见过王冬,可王冬的身影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单如此,这两日她的诸多行为,竟不自觉地模仿起王冬来,此刻她摆出的这副姿态,正是初次见到王冬时他的样子,只不过,王冬手里的香烟变成了棒棒糖。 她竟然还喜欢上了这种模仿的游戏,仿佛通过这样,便能让自己与那个令她心心念的男人更加贴近。每每想到王冬时,她那白皙的脸蛋上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迷人的羞红。 怎么办? 她也知道不应该,可就是控制不住呀! 这两天,为了平复她的心心念,她将安江的美景尽收眼底。 哦,对了。期间,还特意抽了个空去找了一趟葛忠,言辞恳切地 ‘忠言逆耳’了一番。 此刻,梁梦嘴里含着棒棒糖,坐在椅子上,颠着腿,笑意盈盈地望着瘫软在对面墙边的范俊。虽然他未被绳索捆绑,可身体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禁锢,动起来很是困难。 “我说你呀,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他的老婆,如今被关在这儿,你心里作何感想?” 梁梦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那灵动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范俊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只有沙哑的呻吟。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心里清楚自己已然陷入了一个难以逃脱的境地。 梁梦站起身来,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缓步走到范俊面前,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你知道我最喜欢看的是什么吗?” 梁梦的声音低沉且充满诱惑,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模样。” 范俊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他试图开口求饶,可从喉咙里冒出来的只有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梁梦站起身,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墙上的一幅画上。那是一幅描绘天使的油画,岁月的侵蚀让它变得模糊不清。梁梦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画中天使的翅膀。 “你知道吗?天使和恶魔,有时候仅仅只是一念之间。” 梁梦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她转过头,对着范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而我,在面对你这样的人渣时,就是那个在黑暗中起舞的恶魔。”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王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眼神冰冷如刀,一步一步走进房间。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的压力,让本就颤抖不已的范俊身体抖动得愈发厉害。 梁梦直起身子,嘴角微扬,那一抹弧度中悄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她看着王冬,声音轻柔:“你来了。” 王冬没有回应梁梦,只是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棒棒糖,而后便死死地盯着范俊。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得犹如午夜的荒野,针落闻声。 “冬… 冬哥,你想怎么处置他?” 梁梦打破了沉默,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王冬一言不发,径直走到范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以为你背靠范家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应该不笨,都想明白了吧?” 范俊的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被卡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王冬回头看了看梁梦,只是一个眼神,梁梦便心领神会。她快步来到范俊跟前,手指在他的喉咙部位轻轻摸索一番后,就听见范俊喘了几口粗气,紧接着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王冬微微眯起眼睛,眼中一道寒光倏地闪过:“说吧,为什么要招惹胡淼淼?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范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而虚弱,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 我不是故意的。” 王冬冷哼一声,那声音充满了不屑与愤怒:“不是故意?你敢说你们昌龙和辉瑞的业务往来,不是临时起意?你的目的就是针对胡淼淼吧。” 范俊耷拉着脑袋,压根不敢与王冬对视。凭他范家在安江的实力和人脉,他都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三天,而王冬依旧能够气定神闲地站在他面前厉声质问,这足以说明王冬绝非表面,其背景定然远远凌驾于他范家之上。 “我… 我只是一时糊涂。” 范俊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无尽的惶恐。 王冬怒不可遏,一把揪住范俊的衣领,粗暴地将他拉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