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宝,你把这封信亲自给卢致远送去。” 这也算是皇帝的一种敲打和警告,说明他已经知道卢致远走的就是德宝公公的路子。 他愿意捧着,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被皇帝厌弃,皇帝就会翻旧账。 德宝公公接过皇帝手中的信领命退下。 心中则是冷汗连连,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看样子他以后做事还要小心加小心,皇帝让他去警告卢致远的同时,何尝不是在用这种方法敲打他。 德宝公公拿着信就连夜去了卢家。 卢家。 卢致远接过德宝公公手中的信,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 “卢大人,你儿子进入了十四王府那是好事,以后他荣华富贵对你卢家也有莫大的好处,你何苦写这样的信去为难一个稚儿?皇上已经封沈默做了项北郡王,你好自为之吧!” 德宝公公拍拍卢致远的肩膀,这也算是他对卢致远最后的忠告了。 相比起德宝公公的从容,卢致远心中只觉得愤怒憋屈。 他很想现在就把皇帝给拉下马,像是前世一样找一个傀儡皇子上位。 他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德宝公公:“公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说着他从袖口拿出一叠的银票。 “抱歉,皇上还要洒家去伺候,宫中事情太多,我回去了。”咽了咽口水,德宝公公还是目光从这叠银票中挪开。 他不敢赌呀,整个京城都有皇帝的眼线,万一被人看到这一幕,上报给皇帝,那就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望着德宝公公离开的背影,他眼中目光阴晴难定。 宫宴结束,十四王爷带着王妃和沈默离开皇宫。 马车上,十四王爷假寐,今日他被灌的酒有些多,不过脑子还是很清楚。 “沈默,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为父的说。” “父亲,孩儿就是故意的,卢致远是皇帝的宠臣,儿子就想要皇帝知道自己宠的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沈默故作愤怒。 “我怕皇伯伯被人蒙骗了,毕竟我那渣爹的皮相还是很具欺骗能力的。” “但你太冒险了,你以为皇帝会不知道卢致远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皇帝身边不但要正直的人,还要小人。因为人不会一成不变,时间长了总会有些变化,而这些小人就像是一面镜子,让那些正直的人可以照出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如果堕落下去,那他们就会和曾经最厌恶的人成为一体。” “那这次?皇上会不会对我有不好的印象?”沈默故作担心的问。 如果再选择一次,沈默还是会这么做。 把东西交给十四王爷,固然十四王爷也会帮他出头,但十四王爷处理方式可能就去警告卢致远一顿, 再有就是套麻袋打一顿。 如果对以前的卢致远或许是有些震慑作用,可现在这个卢致远绝对的不对劲,这些对他根本没有什么用。 等十四王爷带着母亲离开了京城,他是皇帝身边的宠臣,皇帝还是会重用他。 而现在把他的恶毒心思放在皇帝面前,对自己儿子都这么苛责的一个人,对待别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样的人只要让他抓住机会,就会趴在主人的头上拉屎撒尿。 “不会,相反会觉得你这人很机灵。你要有心理准备说不准会把你派去给年纪相仿的皇子做伴读。” 沈默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噩耗,整个人瘫倒在马车上。 接着又是一个鲤鱼打挺,他抱住了便宜老爹的大腿:“父亲,孩儿不想给皇子做伴读。” “真不想?给皇子做伴读好处还是很多的。”十四王爷好笑的看着沈默的姿势,想要把他拉起,结果沈默的力气出奇的大。 “父亲,我不管,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如果不想做皇子伴读,那你白鹭书院也没有的去了,你只能是跟着我去漠北了,你去吗?”周君聿嘴角微微扬起。 沈默眼睛一亮:“我去呀,求之不得,我想要去漠北骑马打猎,父亲你答应过我的。娘亲和我们一起去。”沈默顺势看向沈云珠,怕她不答应顺便连她的大腿也一起抱住了。 两人被沈默的行为弄的哭笑不得,不过周君聿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在皇上还没有想好要让沈默给哪一个皇子当伴读的时候,十四王爷周君聿以漠北局势不稳为由,辞别了皇帝和太后,带着妻儿要去漠北了。 皇帝一阵的惋惜,沈默的机灵劲当他皇儿的伴读多好,同年龄里面的皇子没有一个能向沈默这么从容的。 哪怕那晚的话是别人教沈默说的,信也别人让他掉落在他跟前,那也说明这孩子是真的机灵。 而他的几个同龄的皇子缺少的就是这份机灵劲。 “你也不用惋惜,我看沈默那孩子不做你那几个皇子的伴读更好,你强制拉人站队有想过十四的感受吗?不管怎么说那孩子现在也喊一声他父亲的。 “可惜十四没有自己的子嗣。”建安帝惋惜。 “那也是那个孩子的命,哎始终是我们母子欠他的,所以对人家孩子好点,说不准沈默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随他吧,随他吧!”皇帝摆摆手。 “卢致远你打算如何处置?”这时候,太后又问道。 对建安帝她是了解的,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到他跟前,卢致远在建安帝这边基本就是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他考中进士也有些年头了,也该出去外面历练了,居胥那边的县令最近调动,那边有缺就让他顶上。” 德宝公公只感觉心中一阵的后怕,幸好他那日没有接收卢致远的银票,这拿着银票也要有命花。 皇帝厌弃一个人的时候那是随时随地,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去居胥,那就是发配边疆了。 至于皇太后,嘴角抽了抽,居胥可不就是属于漠北的吗?皇帝这是故意去恶心卢致远还是十四夫妇? “母后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十四守边疆这么辛苦,卢致远身为朕的宠臣也该去了解一下北境的风土人情。”皇帝一脸无辜的说道。 内心其实想看看这场好戏,他敢肯定,十四不会轻饶了卢致远。 谁让这个卢致远这么胆大妄为,写了那种诗还拿去给酒楼说唱人去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