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看着自己手中的相框,相片里是自己女儿百日宴的相片。照片是她趁着女儿睡着的时候拍的,因为醒着的女娃娃闹腾的很,一会儿翻身一会儿打滚,拍的照片不用P就都是高斯模糊的,所以她只能趁女儿睡着了抓紧时间拍一张,安静睡觉的女儿闭着眼粉嘟嘟的很可爱,看一眼就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她是那么的爱自己的孩子啊! 可正是她自己亲手闷死了自己的孩子! 简一看着照片,眼泪先是一滴一滴,之后就再也止不住了的接连往下淌,一起跟着止不住的是她的声音,一开始只是无声的哭泣,后来是轻微的抽泣,但声音的开关一旦打开就再也控制不住,从默默抽泣到声嘶力竭也不过短短的几秒钟。 “她、她怎么了!”小沈看着眼前的女生突然哭的和死了孩子似的,不禁感到害怕,尤其之前她还神神叨叨的说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不能细想,不敢细想的小沈一脸惊恐的问着司伯青,不敢上前去查看情况。 司伯青看着大哭的简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时也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直到小沈打着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才回过神,随即轻松的开着玩笑问一旁的小沈,“她刚刚是不是说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恩。”小沈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听到了。”司伯青轻声说道。 “听到什么?”小沈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听不懂人话了起来。 “哭声啊,婴儿的哭声。”司伯青状似神秘的对小沈说道。 “是、是吗?可我什么也没听到啊。”小沈听完司伯青的话觉得自己连话也都开始慢慢不会说了,或者说是他现在连完整的说句话都感到有些困难了。 “我听说这屋子原先的女主人好像被判了死刑,前几天已经被执行了。”司伯青压着嗓子说道。 小沈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他的大脑此刻仿佛已经无法思考了,完全跟着司伯青说的转。“是,是吗?”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像那个?”司伯青问。 “哪、哪个?” “鬼上身啊。”司伯青刚说完,就看到小沈颤颤悠悠的掏出钥匙把它放到自己手里。 “周、周先生,我突然想到还有事,不、不能陪你们继续看房子了,钥匙留给你们,你们看完了,把钥匙放门外地毯下面,我空了回来拿。我先走了。”最后四个字说完小沈人已经跑到门口了。 看着房屋中介溜得无比的迅速,司伯青不由的感慨了一句,“胆子真小。” 司伯青转身又看向已经哭得跌坐在地上的女生。她的哭声很刺耳,很难听。 对于哭泣的林希音他很熟悉。每次大小姐想要的得不到时她就会大吵大闹,哭泣自然也是她的手段,女孩子嘛,似乎哭一哭,总能引起周围人的不舍,也因此总能达到她的目的。 距离上一次林希音大哭其实时间并不是很久远,司伯青记得她当时为了个男生瞎胡闹,从前他都不管她的私事,只要事情不是闹得太难看以至于无法收场,他总能帮她把烂摊子收拾好。但是那天林希音实在是闹得太过分了,于是他才关了她的禁闭。她当时在房间里又哭又闹得,阿姨送上去的饭菜也都被她扔了出来。司伯青当时也是真的动了怒,加上父母不在,于是他对林希音的吵闹直接冷处理,最后听了1个多小时的鬼哭狼嚎,别墅才恢复安静。 司伯青记得当时林希音的哭声并不比此刻的低,音贝比现在甚至还高些,当时简直是魔音绕耳,毕竟林希音每次哭也都是以折磨他人为目的之一,所以司伯青从不觉得哭泣的林希音有任何的我见犹怜。 可是今天的林希音却给了他心疼的感觉,他从对方的哭声中甚至能听到灵魂破碎崩塌的声音。 曾经,他也有过那么的至暗时刻,差别只不过是他灵魂的破碎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的哭声做指引。 这一刻,司伯青忍不住怀疑,这个哭泣的女生真的是林希音吗?还是说,她真的是莫简一? 这个念头刚起,司伯青便自己笑着否认了:她自然不可能是莫简一。这世上哪有什么借尸还魂。他也真是魔怔了。 如此这般想着的司伯青款步上前走到了林希音的面前,看着哭得泪眼婆娑的妹妹抬着一双泪眼看自己,似乎没认出自己的样子。 “知道我是谁吗?”司伯青忍不住问她。 莫简一看着眼前司伯青的脸,她知道他,他是林希音的哥哥。可是她是莫简一呀,她不是林希音,她是莫简一,她只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莫简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拿着相框的手费力的抬了起来,她将相框里的照片指给司伯青看,她告诉他,“这是我的孩子,小茉莉。”莫简一说着孩子的小名,“她生下来的时候医院外的茉莉花开的正盛,就给她起了小名,叫小茉莉,我的小茉莉!”莫简一拉着司伯青的手臂问着他,泪水已经在她脸上留下明显的泪痕,可眼泪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她眼中落下,她似乎想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在今天哭尽。 没有等到司伯青的回答,莫简一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的小茉莉可可爱了,她是最漂亮的,是我,”说着说着,莫简一忍不住的拍打起自己起来,“是我杀了她!我怎么这么坏,我是不是有病?”莫简一拉着司伯青问,“我是不是有病?不然,我怎么会杀了我的女儿,我那么爱她,我怎么舍得离开她,那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会杀了她!我杀了她!我杀了自己的女儿……”莫简一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似乎真的是用尽了身体所剩的全部能量,最终莫简一在对自己深深的自责和自我质问中昏了过去,手中紧握的相片也随着她手部力量的丧失而摔落到了地上。 司伯青看着倒在自己怀里昏睡过去的林希音,“希音,这又是你的新手段吗?”司伯青的声音很轻,没有人回答他,这个疑问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