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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宁惜被汪母的态度,气到浑身发抖,这不是因为她多管闲事。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哄好的病人啊。
谁辛辛苦苦哄好的病人,被人弄抑郁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会不生气的?
看那边的汪栩栩,前两天还红润的笑脸,汪母来了一趟,说了几句话,已经惨白了啊!
这还得了。
宁惜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人赶出去。
“其他我不管,但是这里是医院,即使是家属也没资格对病人指手画脚,只能医生说了算。”她态度很强硬。
因为宁惜早就看出来了。
汪母是个欺软怕硬的。
果然,见她这么硬邦邦的态度,汪母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最后变回去的时候,脸色已经难看地站不住了,气冲冲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宁惜又花了很长时间,去安慰女孩。
好在,这次汪栩栩,明显抵抗力要比之前好了。
虽然心里还是很难受。
但她有把宁惜说过的话,记在心里,“宁姐姐,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了,你说得对……他们已经不值得了。”
“好,你别哭,来擦一擦,哭太久了伤眼睛的。”宁惜细致地哄道。
但是从病房离开以后,她又感觉棘手了。
因为前台跟她说,汪母临走前,竟然放话说,不负责之后的医药费和住院费。
“她真是这么说的?”宁惜都惊呆了。
这世上真有这种不把自己女儿当人看的母亲?
这么恨,当初为什么要生呢。
她气得要死。
但是看着前台为难的样子,还是只能叹口气,把自己的卡先拿了出来,“暂时用我的吧。”
“这可不是一笔小支出啊。”前台很犹豫,看起来想劝她。
不过,宁惜已经考虑好了。
她考虑好的事情,是不需要人劝的,劝也没用。
把这件事吐槽给夜无忧的时候。
夜无忧停了一下筷子,彼时他们正在食堂用餐。
夜无忧平时很少来食堂这边。
这次算是陪她来的,两人虽然坐一张桌子,但是离得却有点远,在外人眼里看着很怪。
他们自己倒不这么觉得。
“她好像还有个奶奶,已经退休了,前阵子出去旅游了,算算日子,应该快回来了。”
宁惜眉梢一动,不抱多少希望,“他们家挺重男轻女的。”
夜无忧摇摇头,“奶奶不一样。”
他这么一说,宁惜眼睛亮了,仿佛看到了希望。
不过,由于夜无忧也不知道汪栩栩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她想了想,以免失望,还是暂时瞒住了人不说。
只是女孩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垫付了之后的住院费用。
一脸几天都闷闷不乐。
然后有一天,她突然拿出一张卡,给宁惜。
宁惜当时就疑惑了,“给我这个干嘛?”
女孩把卡塞到她手心,“卡里是我的零花钱,你拿着,我不用你的钱。”
到这个时候了,汪栩栩还维持着傲娇的个性。
也许是还想着之前跟她的情敌关系。
一时间,宁惜哭笑不得,“你零花钱有多少?这点钱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好了,我不用,你拿回去吧。”
结果,女孩淡淡开口,“怎么说也有个一百来万?”
宁惜当场就沉默了。
很早以前,网上流传着一句话,她觉得也挺适合形容现在的她的。
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以为人家就是普普通通的零花钱,但她忘了,人家本来就不是什么普通小孩啊。
父亲是CEO,母亲是设计师,能是什么普通小孩?
宁惜内心复杂难言,可最终,这张卡还是被她还了回去,“不行,不论多少,也不能收,医生不能收病人贿赂的。”
“而且你都说里面有一百多万了,这么多,更不能收了,不然我会被革职,丢工作的,还会坐牢。”
她故意把后果说得严重了点。
不过,这也不是纯纯吓唬小孩,收贿赂确实可能那样。
女孩果然就被吓到了,犹豫了一会儿,收了回去,“那,好吧,以后你要是缺钱,记得跟我说。”
宁惜更哭笑不得,对她怜爱之情更甚。
“我好歹也是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哪里就需要你这种还没二十的小姑娘,来帮我了,好了,放宽心吧。”宁惜安慰了她一番。
之后护士进来换了一次输液。
宁惜正准备出去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她眉心一皱,以为又是汪母来闹了,当即走出去查看。
结果,看到一个打扮得很富贵的老太太,腿脚十分利索地往这边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她一边走,一边对男人指指点点,嘴里骂着,“没用的东西,你自己差点弄丢了工作,关栩栩什么事?”
“还有你那个媳妇!怎么,天泽是她生的,栩栩就不是啊,我这个老不死的,思想都没她封建,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重男轻女那一套,哦,她不是女的啊?”
宁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老太太,说话还真带劲。
“您就是栩栩的奶奶吧。”她迎上去。
老太太看有人来了,才勉强停止对自己亲儿子的输出,而她儿子,已经被埋汰得,抬不起头来了。
她疑惑地看着宁惜,上下打量着,“你是?”
宁惜一眼也没看旁边的男人。
虽然没有介绍身份,但是听刚才的谈话,也能猜到,这个就是栩栩的爸爸。
作为在母女关系中,一直完美隐身的男人,宁惜对他天然不耐烦,原因很简单。
要是爸爸有劝阻。
就汪母那个欺软怕硬的性子,能这么过火?说不定,让栩栩捐赠骨髓,还是这个爸爸的主意呢。
“我是栩栩的主治医师,您可以叫我宁医生,栩栩的病房在这边,请跟我来。”宁惜微笑道。
老太太一听她就是汪栩栩的主治医师,可高兴了。
态度当即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变。
“啊你就是宁医生啊,我听人说过,要不是你,我孙女当初就没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医生。”
宁惜虚心接受,“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一路笑谈,直到来到病房。
整个过程中,汪父都是被忽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