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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别人准备干什么,但人都已经到门口了,还是要去见一见的。
宁惜做了几个深呼吸。
楚珩就在她办公室里等着,宁惜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看窗台上拿盆红石竹。
宁惜眉毛一皱,“楚博士,那盆红石竹是我养的,请你不要把它碰掉了。”
结果,话音刚落。
啪!
花盆摔下窗台,四分五裂。
宁惜吓了一跳,随机而来的就是庆幸,还好是摔在了室内,不是掉出去了,要不然的话,这么掉下去肯定会砸死人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生气。
“楚博士,你这是什么意思?”宁惜恼怒。
她才说完,花盆就掉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楚珩双手插兜,道歉都像个样子,“不好意思,多少钱?要不,我赔宁医生吧,想要多少都可以,堆满也无所谓。”
宁惜吸了口气。
难怪夜无忧性格这么沉稳,也会讨厌他,是真讨厌!
“不用了,我自己会买,楚博士还是说说正事吧。”
“不用说了,刚才去找你的人,应该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老师要见你。”楚博士一只手伸出了裤兜,耳上黑色耳钻,微微闪烁。
宁惜捏紧了手,“翟老要见我,为什么?”
她自问跟翟老毫无瓜葛,就算是跟楚珩,也不过只是,说过几句话的关系。
楚珩嘴角勾起,“没为什么,就是单纯地想见一见你而已。毕竟你才做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嘛,也算名人了,对不对?”
从他嘴里什么都套不到,宁惜放弃了,干脆直言,“那请你回去,转告你老师一声,好意心领了。”
“不过我只是你们口中的小医生,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对加入协会,半点兴趣都没有,就不去见了,请回吧。”
宁惜已经足够礼貌了。
但楚珩闻言,还是轻笑一声,淡淡的笑声里透着天然的倨傲。
他也没有冷嘲热讽什么,只是闲聊似的,提起宁惜最近的大事,“听说,你最近在准备考研?”
宁惜拳头瞬间收紧,她最怕地就是这个。
但她望过去时,面上依旧没有波动,“都这么大人了,楚博士不会还玩什么,威胁人这一套吧?”
“拿‘我不跟你玩了’这种话去威胁别人,这种事,我小学开始就不玩了。”
楚珩摊手,“我也不玩,只是很可惜……这是事实。”
他脸上的淡然,让宁惜厌恶感骤升,就好像在说。
你再努力又怎么样,只要我们一句话,你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最让人气愤的是。
这是真的。
协会聚集了很多业内大佬,有这样的分量,能够轻易左右一个人的前途,和人生。
宁惜到现在,已经知道今天是非去不可了,但还是想多嘴问一句,“为什么是我?”
楚珩把手塞了回去,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玩味,左手摸了摸耳钉,“觉得你不错吧。老师喜欢有上进心的人。”
宁惜冷笑一声。
把楚珩轰出去外面等,她冷着脸,脱下身上的白大褂,直到走出去,表情依旧没变过。
要是没见过她笑着是什么样,也就算了,可楚珩见过,她是怎么对着夜无忧笑的,那么纯粹,灿烂。
两相对比,就显得对他的冷脸十分惨淡。
楚珩把车钥匙插进去,透过后视镜,望过去,“不能笑一笑?冷着张脸多难看。”
宁惜看也不看,“我是学医的,不是出来卖笑的,你想看,建议晚上随便找一家酒吧,点人给你看,到时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楚珩一噎,脸色不由得微沉。
除了夜无忧以外,这绝对是第一个,把他堵到没话说的人。
宁惜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已经变成跟夜无忧同等讨厌的人了,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有任何波澜,不过互相讨厌而已。
协会跟想象中差不多。
看起来就不像是一般人能踏足的,看起来有点像是,专门接待的那种高级会所,瓷砖都是大理石的,泛着黑曜石般的光泽。
前台是一个打扮像白领的女人,见到楚珩递过去的身份卡,确认完毕后,露出标准微笑,“欢迎回来,楚博士。”
宁惜待得浑身不自在。
见楚珩还有耽搁一下,说几句闲话的意思,她催促,“翟老在哪儿?”
前台诧异。
估计是为她对翟老不以为然的语气,感到震惊。
但宁惜实在不想考虑那么多,也没心思去考虑,她只想尽快见到人,聊完,然后走人。
楚珩挑挑眉,对她的态度倒是不生气,也有可能是习惯了,“这么着急?”
在宁惜的眼神下,他无奈耸肩,放弃了跟前台聊天的想法,往电梯走去。
高端的地方就是连电梯,都金碧辉煌的。
一个电梯装修的像是镜子,不同的是,别的镜子是玻璃,这里的“镜子”是金子,每一处,都充满了金钱的气息。
站在狭窄的电梯空间里,宁惜像是被镜子包围了,看着自己纤细的身影被墙壁映出,浑身感觉像有蚂蚁在爬。
叮咚!
电梯门的提示,对她来说就是解救的讯号,宁惜赶紧冲了出去。
被甩在后面的楚珩,轻扯唇角。
很快,在他的带领下,宁惜来到一个包厢,打开门。
门后端坐着个穿着中山装,杵着拐杖,两鬓花白,精神抖擞的中年人。
“老师。”楚珩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毕恭毕敬。
翟老扫他一眼,眼睛里没有上了年纪老人的浑浊,十分清明,还有一丝精芒闪过,“嗯,辛苦你了,到旁边坐吧。你就是夜无忧选的助手?”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宁惜说的。
宁惜稳了稳心神。
即使早有准备,可想象中的和见到真人,还是不同的,光是气势就够打十个她。
“宁惜见过翟老。”她不卑不亢的态度,被翟老尽收眼底。
宁惜能感觉到,他正在用犀利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知过去了多久。
翟老才收回目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倒是有点夜无忧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