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士卒打开城门,先行退后,将朔方军引进来再打。” 李思恭虽然与曹进玉相比,不够有冲劲,但遇到事后,还是很豁得出去的。 当然,他知道在城门口,双方焦灼在一起,很难发挥出人多的优势,所以想把战场引到有利于自己的那一边。 城门大开之后,赤水军有片刻的犹豫,但曹进玉二话没说,直接带兵冲了进去。 “指挥使,我等不知道城中情况,而且之前郡王交待我等只需牵制城中守军即可,何必放弃己方优势,入城与敌军交手。” 曹进玉准备冲锋之时,一直在身旁的葛从周连忙劝谏道,这一战,他作为曹进玉的副手,协助对方指挥这五千士卒。 不过,一向很听劝的曹进玉此时却没有听从葛从周的劝谏。 “葛十将,郡王一向非常重视你,你与郡王相似,领大军团作战,用兵极稳,这一点我不如你们甚远。” “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打法,那就是战场冲锋,绝不退缩。” “我不知道城中的党项部是否有埋伏,也不知道我等是否该在城门口与对方拖延时间。” “我只知道,此时敌军退,就算有埋伏,也不可能告知每一个士卒,对方士气必跌。我军此时士气正盛,为何不乘胜追击。” “战事,本来打的就是士气。” 说罢,曹进玉不等葛从周说些什么,而是继续带兵冲锋,没有丝毫停留。 他的左右亲卫同样跟随在他的后面,没有丝毫犹豫和停歇。 葛从周见此,没有继续做出任何劝谏,也没有丝毫停留,带兵跟在曹进玉的后方。当然,他也做出了另一手准备,派遣手下心腹守住了城门,同时也派遣了信使急忙向张延礼的中军传信,告知此处的情况。 两个人的性格不同,用兵之法也大相径庭,但是无所谓对错,各有各的用兵风格罢了。只是大多数时候,谨慎的将帅,能活的更久,能打更多的仗罢了。 果然,曹进玉带兵入城之后,立刻就遇到了党项兵马的围攻。 只是局面正如曹进玉预估的,党项士卒因为刚才的撤退,有些许疑虑,而曹进玉则没管有没有埋伏,直接冲向党项军,差点就把李思恭的埋伏圈直接打崩了,还是李思敬亲自带兵支援,才把缺口堵上,没有让一场包围成为笑话。 双方就在城内交战了起来,其实党项部在城内也并没有多展开多少兵马,占据的优势有限。 其实,下周四个城门,曹进玉只是带领主力猛攻最靠近城外大军的一处,其余人马则依仗外围的堡垒包围。李思恭本来做出了四处出击的打算,但他不敢失去夏州,所以被迫将大部分兵力收缩在曹进玉交手的东门,完全没发挥出己方的优势。 当葛从周的使者到达中军之时,张延礼仍旧在关注中军的交战,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得不说,李思孝率领亲卫加入战局之后,主帅鼓舞士气,又有大量精锐加入,确实占据了不少优势,将战线往前推进不少。 听完夏州城下的战局,张延礼叹了一口气,但此刻还需要他立刻做下决断,容不得丝毫大意和犹豫。 “延锷,你带兵三千,速去夏州支援,不容有失。” 张延礼立刻就做下了决断,没有太多纠结。 “记住,我只能给你这些兵马,无论如何,不可让夏州的兵马出来。至于到底该如何用兵,你自行决断。我只要这一个结果。” “禀郡王,夏州的守军若想出来,必然是从我的尸体上出来的。” 张延锷也不多言,经历过数次大战的他,如今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听到弟弟如此表态,张延礼也没有说什么。等张延锷走后,他才继续说道。 “孝杰,你也带三千人去,支援中军。” 李思孝那边预备军尽出,他也没有顾忌,将手中的部分兵马压了上去支援李茂贞,他没有什么犹豫,中军不容有失。 随着张延礼北衙亲兵的加入,他又重新稳住了局势。若单论士卒精锐,张延礼的赤水军精锐胜过对方不止一筹,自然不会让对方占据多少优势。 虽然派出了六千人,他的手中仍然还有两千,作为最后预备队,提防各种意外。 双方的战事就这样又焦灼了接近一个时辰,中军这边,谁也没有更占据优势。 张延锷那边,虽然有三千人,却并没有入城加入曹进玉的攻城队伍,而是在城外布置了一条阵线。 手下有人立刻劝阻。 “都头,如今曹指挥使正在城中鏖战,郡王派遣您来支援。” “但是都头却在城外按兵不动,此次战事极为紧要,若是有失,恐怕郡王也不会顾念亲情。” 这名部将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张延锷却不着急,而是解释道。 “此事我亦知晓,郡王让我来支援,非是支援曹指挥使攻城,而是让我未必挡住夏州兵马,让城内的李思恭无法与城外的大军汇合。只要阴指挥使和慕容指挥使先一步带兵回来,必然能大败城下的党项大军,夏州也旦夕可下。” “如今曹指挥使已经带兵入城交战,我等这些兵马并没有多少助益。” “若是曹指挥使大胜,自然不需要我等如何。倘若战事不利,曹指挥使没能挡住城中的党项兵马,我等入城也于事无补,不妨在此稳固阵型,即使曹指挥使战事不利,也可继续阻挡城中兵马。” 张延锷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谈不上对错,现在这个局面下,他入城确实很危险,所以他准备了一种稳妥的打法。 众将之中,恐怕只有安敬思此时会毫不犹豫的带兵入城,其余人恐怕都会做出与张延锷一样的选择。 双方战事一直拖着,城中的李思恭部虽然人数占优,也占据了一些优势,但却始终无法彻底击溃入城的曹进玉部,反而彻底被牵制在这。 李思恭越发心急,甚至不惜主动带兵冲锋,但却始终奈何不了张延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