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公公,今日孔相提出汾阳郡王一人身兼多镇,不可不防。” 一名小太监将今天朝议的内容正朝田守业禀报道。 田守业本来就是宫中的太监,之前被田令孜外派到凉州为监军。后来田令孜失势,他的这些干儿子也没有全部都被诛杀。内廷的这些太监,本来都只是墙头草,谁得势自然有一大批人前去巴结。所以田令孜失势后,他的那些养子立刻又重新投靠新的靠山,很多人投靠了杨复恭,也有些投靠了西门氏叔侄,还有些人投靠其他太监。 所以这些太监被杀的不多,大都重新找到了靠山,田守业找关系回到长安,改回赵姓后也没引起太多的注目。 在旁人看来,赵守业走的应该是西门思恭的门路,但也没有多深的关系,只在神策军谋了一个小官职。 不过赵守业实际上是托庇在安佛儿麾下,他甚至还承担监视西门氏叔侄的任务,很多事情都是直接向高加福汇报。 至于赵守业本人,在长安也有些关系,又有张延礼钱财相助,所以在宫廷中拉拢了不少人,消息都算的上灵通。 白天朝议的消息,到了晚上就传到了赵守业的耳中,而他也没有耽搁,立刻就将这些消息传回了兰州。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定位,也清楚自己的职责,不敢有丝毫隐瞒,也没加入任何自己的主观判断。 等张延礼收到这些消息,已经是十余天以后的事情了。 “想不到琅琊郡王竟然死于宵小之手。” “这世道,当真是没有任何安全性可言。” 看到这些消息后,张延礼感慨道,对于王重荣的死,他是有点印象的,但却没有任何动作,很多事情不是他能改变的,他也不是救世主。 “郡王,琅琊郡王死于手下之手,当初郡王与琅琊郡王、陇西郡王的同盟不过一年,如今有了这个变故,这同盟之事是否能如约实行。” 张延礼将手中的书信传递给令狐兴晟、皮日休等人,看完之后,令狐兴晟担忧的说道。 “无妨,还是等河中那边结束之后再说吧。” “命李弘定等人随时准备,若是王重盈求援,可绕道河东支援河中。” 张延礼随口吩咐道,不过他并不认为真的需要出兵,只是做出这个支援的态度。河中的局面其实是常行儒杀了个措手不及,王重荣的底子还在,只要王重盈立刻接过这批部将,凭王重盈就可以平定河中之乱,甚至都不需要李克用出马。 王珂胆子还是小了一些,若是他足够果决,立刻从河东讨了援军攻打河中府,说不得这河中节度使的位置就是他了。 “河中暂时不提,李克用这个人重信守诺,应该不会有问题。” “李弘定、阴信成二人攻下了胜州和单于都护府,吞并了契苾部,接下来配合李克用攻打大同军。” “这大同军不是那么好打的,左虎贲军应该暂时动不了,让阴信成的右虎贲军撤回来,随时待命。” “至于契苾明,则授予他单于都护府一职,任左虎贲军副指挥使一职。” 对于左、右虎贲军的战事,他是非常满意,对他们二人拉拢契苾部的举动也没什么意见。至于这个副指挥使,倒是张延礼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之前他将投靠而来的胡部编为千户,原先这些胡部实力不算强,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但是如今像契苾部这种四五万人口,甚至十余万人口的大族来投,就要想办法安置了。张延礼不可能在千户之上再设万户的编制,这样一来就有些失控了。所以他给了契苾明一营副指挥使和单于都护府的职位,但是本身他麾下的千户还是分给了左、右虎贲军,对方这个副指挥使实际指挥不了赤水军,但这样明升暗降,只是打消了对方的顾虑罢了。至少契苾明在的时候,还能指挥的动契苾部的这些千户,但是到他的子女一辈,都只会赤水军的普通勋贵了,对部族的掌控力量会大大减弱。 听到张延礼的决定,一旁的几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如今的朝廷诸公可不算安分,好在圣人是个明事理的。” 张延礼这话说的,有些大逆不道了。不过他现在倒是有资格说出这个话,朝廷诸公忌惮他,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的地盘离长安太近,如今实力大涨后兼并了好几个藩镇,朝廷自然极为忌惮,若不是神策军不行,早就肢解了。 不过掌权的太监和宰相虽然有想法,但应该暂时没什么大的动作,至于圣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自然也不想改变现状,不过圣人估计没多长时间了,接下来倒是麻烦了,后面一位圣人可不是消停的主。 “郡王,此事不可大意,圣人虽然信任郡王,但群臣和杨复恭日复一日的诋毁,圣人恐怕迟早会对郡王生疑,还请郡王早做打算。” 看到书信后,令狐兴晟连忙出言提醒道,一旁的皮日休也连忙附和。 “无妨,先静观其变吧。” “我军连年作战,士卒疲惫。正好趁这一两年休养生息,整顿军备,来年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