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郡王,郡王不在的这段时日,河、宕二州皆有吐蕃部叛乱,旋即被镇压,没造成太大的破坏,叛乱的部族男子已经悉数被斩杀。” “至于高原上的吐蕃,也有一些部落袭扰边境,但被边境的吐蕃的几个千户抵挡,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北方的几个千户已经深入草原,但沿途收编了不少牧民,却没遇到什么敌人。” “至于西边,沙州那边战事一切顺利,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到兰州,张延礼第一件事情是召集高加福,将这段时间的各镇事情弄清楚,而高加福事无巨细的汇报起所有事情,不光是外部的情报,连内部将领的一些动作也没忽视。 整体上,他的治下还是比较稳定的,虽然也有小乱,但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内部也没什么问题。 听完高加福的汇报,张延礼又召见了郭怀德,了解军械的情况,以及近期铸造的钱币数量。军械还好,尽管连年战乱,但军械的制造上还是跟得上的。至于钱币,目前已经铸造了两三百万缗钱,大都封存在府库中。 有这么多铜钱,张延礼也不小气,又给朝廷进献了十五万缗钱,之前和王重荣分的十五万缗钱张延礼也没有运回来。 等圣人抵达长安后,他让慕容浑进献了第一批十五万缗钱,等明年再献上第二批十五万缗钱。他现在不缺铜钱,大可以大方的献上铜钱,表示忠心。 不过这个举动到底有多少效果,真的不好说。 “兴晟,几年不见,你倒是消瘦了不少,如今怀普也能独当一面,我授予他为凉州长史,召你前来兰州。” “如今我治下二三十州之地,你和鹿门先生二人共同管理各州事务,治理各地州县,此乃重中之重,不可有失。” 来人正是令狐兴晟,作为张延礼早期为数不多的文官,一直颇受重用。之前张延礼将凉州这个关键后军交予对方。 如今,凉州已经开始平稳产出,也不需要继续开垦耕地,张延礼自然不愿意将他继续留在大后方,而是准备放在兰州统筹各州事务。所以当令狐兴晟的副手张怀普在凉州的任上基本走上正轨之后,他立即就将令狐兴晟调来兰州重用。 “禀郡王,之前我已经看过府内账册,鹿门先生处理的非常不错。” “去岁秋粮可征收三百万斛粮,都已入府库,如今正在慢慢转运。郡王此次攻下七州一府之地,得耕地六百多万亩,几乎让治下耕地翻了一倍,今年秋粮税收估计能超过四百万斛。” 令狐兴晟刚来,已经将很多事情算的非常清楚。正如他所言,今年新得的七州一府,与之前他治下的十七州耕地数量相同,原先的地盘确实比较贫瘠。 不过虽然他得到的耕地数量翻了一倍,但整体上能收的税却没有成比例的增长。主要原因在于,原先的十七州里面,有很多军屯,综合下来,基本上百姓的三四成都得缴纳赋税了,现在的七州一府,估摸着税收有一成能收上来就不错了,更别提收税的成本了。 张延礼目前都没有养庞大的官僚系统,而是靠目前赤水军下属的基层乡党里制度来收税,而且现阶段的行政效率还是比较高的,实际能收上来的税并没有减少多少,收税的开支也不算大。 “原先我等麾下不过数州之地,百余个乡,故而治理起来还算简单。” “但如今麾下三十余州,七百多个乡,管理难度不是原先可以相比的。” “兴晟,你觉得该如何治理。” 此时,张延礼询问起几年未见的令狐兴晟,虽然令狐兴晟是跟随他最早的文官,治理一州或者数州之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如果让他管理三十多州,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胜任。 面对张延礼的询问,令狐兴晟却是胸有成竹。 “禀郡王,我无治世之才,唯有效仿先贤,鞠躬尽瘁罢了。” “效仿先贤何人?” “西魏大行台度支尚书兼司农卿、美阳伯苏绰。” 两人一问一答,听到这个名字后,张延礼有一些意外,这个名字他是有一些印象的,但却不多,此刻令狐兴晟提起,他倒是有几分好奇,看看对方的治国之策。 之前张延礼只有三、四州之势,只需要让令狐兴晟镇守一州之地就行,即使他有十余州,只要让令狐兴晟镇守凉州,让张延绶治理灵州,再让皮日休管理鄯州等地,其实也能勉强控制住局面,但已经捉襟见肘。等他打下凤翔和邠宁后,没办法继续如此,他将令狐兴晟调回兰州,确实在思考如何长治久安,不可能继续让他继续留在凉州。 他没有足够的人才来镇守关键的州县,而且即使有,这些人在州县,得不到升迁,也会慢慢不满的。 “禀郡王,苏绰治国,有六条。” “第一条为先治心,治民者的关键在于清心,所谓清心就是要心气清和、志意端静,躬行仁义、孝悌、忠信、礼让、廉平、俭约,先治心要求上位者以身作则,为百官和百姓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