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石佛寺的戒真与戒玉主动求见,不得不说,与戒玉的长袖善舞相比,戒真则是个苦修之士,不善言辞。 不过他佛法修行倒是很有一手,而且与他言谈中,戒真确实在思考融合苯、道二教思想的意思,甚至对目前因安怀淑缘故盛行的祆教教义也有所涉及,这是个善于学习的僧人。 “今日听大师一言,所获良多,大师的佛道同源一说,我也非常赞同。” “其实不光佛道同源,诸教皆同源,大师若能容纳各教,可自成一派宗师。” 和戒真详聊之后,张延礼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不敢,不敢,这些;理论先人早有所悟,贫僧只不过是将这些说出来罢了,不敢自称一派宗师。” 戒真倒是非常谦虚,一旁的戒玉倒是连忙帮腔道。 “仆射既然要求师兄探寻诸教同源一说,师兄不妨领命,探寻诸教同源。” 戒玉连忙将探讨坐实为任务,至于她们扯上这个大旗后,准备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过此刻张延礼倒也不会非常在乎,他本来就准备成立宗教司,又准备从沙州请来悟真大师弟子任命为都僧统一职,但他治下佛教势力太大,若有本地的佛教势力能挑战新来的都僧统,相互形成制衡,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这个石佛寺,有戒真这个看起来是有为的得道高僧,与戒玉这个看起来就不太检点又长袖善舞的比丘尼,说不定真的能将石佛寺变成河西第一大寺。 这对奇怪又绝佳的组合,正常来说,他们两人应该互相看不惯,但刚刚看起来,他们二人合作的非常不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隔阂。不知道他们二人为何在一座寺庙中,这应该也有一些故事。 在戒玉的帮腔之下,戒真也是恭敬领命,张延礼同样顺水推舟。 片刻之后,几人又聊了一会,戒真与戒玉告辞离退。 临别之前,戒玉朝张延礼说道。 “禀仆射,贫尼在寺中排练一舞蹈,乃邀受秘戒之人观看。” “仆射虽未受戒,但也是大智慧之人,可否有幸邀请仆射指导一二。” 听到戒玉的话,张延礼初时有些不以为意,但转而明白过来,这是一种特殊的邀请。他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克制住了,没有正面回复。 “近日政事繁忙,等空闲之后再说吧。” 虽然张延礼婉拒,但戒玉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直接告退离去了。 接下来的一些时间,就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一切按部就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中和四年末。 今年,张延礼依旧召集大家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这一次,他的家庭多了二子一女,除了次女张英粲,还有次子张弘命和三子张弘学。 至于后宅之中,张延礼对那囊氏的身体极感兴趣,但却没有纳入府中,而是养在外宅之内。除了她之外,他的内宅之中却没有增加任何人。 不过,中和四年这一年,张延礼不是没有任何收获,他彻底击溃了陇右吐蕃霸主伏弗陵氏,吐蕃的势力已经被彻底驱逐出陇右,虽然陇右的秦、成、武三州被凤翔军趁机占领,但其余各州均被张延礼收入囊中。 这些地盘,只需要再稳定个一两年,将这两年吞并的陇右诸州重新恢复生产,那他必然又有重新扩张的本钱。 之前他的主要产粮区在凉州和灵州,灵州也就罢了,凉州的粮食转到兰州,消耗极大,得不偿失。新得的鄯、兰、会等州耕地虽然不如凉、灵二州,但胜在距离近,而且军屯多,能收上来的税收多。 至于之前以西域紧缺的货物,吸引各地商人往凉州运粮一事,之前要求运往凉州,一年能运过来的还不到万斛,意义不大,后来改为可以运往兰、灵、泾、盐等州,得粮数量多了很多,今年加起来有个两三万斛,等到中原稳定下来,估摸着能得到的粮食还会更多。 中和三年和中和四年,这两年趁中原战事未平,他趁机攻下夺回陇右各州,将自己的地盘扩张到了十七州,而他的捷报传至蜀地的圣人那,可能是朝廷有为的官员都被田令孜排挤的差不多了,加上田令孜本人在他和李昌言的冲突中一边倒的倾向于李昌言,故而对于张延礼的扩张也都予以确认,没有继续进行拆分和制衡,这也算张延礼的一个收获吧。 控制了这些地盘,张延礼的赤水军战兵也扩张到三万人,这三万人都是有甲的精锐,其中骑兵超过三成,甲骑具装也有了整整一都千人的满额编制,这在战场上绝对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 而他的赤水军,军中的驮马和骡马数量有几万头,可以说,他的赤水军现在是一支机动化的部队。也亏得凉、灵二州都有大片的牧场,其余各州也都保留了不小牧场,否则他绝对养不起这么多的马匹。 毫不夸张的说,他养这支赤水军的消耗,可以供养中原藩镇十余万兵马了。不过这只是粮食消耗,张延礼给与土地代替钱绢,平日里的钱绢消耗不大。但中原各藩镇的钱绢赏赐极多,即使没有战事,一年也至少要十缗钱,十匹绢,一有战事,动则翻倍。这样算起来,他养这支大军,成本还不算夸张。